戴维斯副队长绘声绘色、甚至带着几分渲染的汇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典狱长科尔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起死回生?将濒死的老杰克从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科尔的认知范畴。他最初对田尹的医术只是觉得神奇和有用,但现在,这已经上升到了……近乎神迹的领域!
震惊过后,一个压抑在他心底多年、几乎已经放弃的念头,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起来。他的妹妹,丽莎。
科尔独自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将他半张脸映照得明暗不定。他手中拿着一张镶着银边的相框,照片里是一个笑容灿烂、充满活力的金发女孩,穿着毕业礼服,眼神清澈明亮,那是他妹妹丽莎二十岁时的模样。然而,一场该死的车祸,夺走了她的一切,让她在床上以植物人的状态,毫无知觉地躺了整整五年。
五年来,他访遍了全球顶尖的神经科医生,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方法,耗尽了无数财富和人脉,换来的却只是一次次的失望和那句冰冷的“医学奇迹概率低于万分之一”。他几乎已经绝望,只能看着妹妹如同精致的人偶般日渐消瘦,生命力一点点流逝。
直到……田尹的出现。
这个神秘的东方囚犯,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常理。他那神乎其技的针灸,他那能让文森特弟弟颅内出血起死回生的手段,现在,更是有了“逆转生死”的实证!
“也许……他真的可以……”科尔的手指紧紧攥着相框,指节发白。一个疯狂而充满诱惑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几天后,科尔再次召见田尹。这一次,办公室里的气氛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了对艺术的探讨,没有了关于监狱管理的交谈,甚至没有了那种上下级之间的微妙距离。
科尔直接屏退了左右,甚至亲自给田尹倒了一杯威士忌——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施舍或试探意味的举动,而是带着一种……平等的,甚至是有所求的姿态。
“田博士,”科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戴维斯跟我说了老杰克的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田尹,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我需要你……不,我恳求你,救一个人。”
田尹端着酒杯,面色平静,心中却是一动。他预感到,真正的转折点可能要来了。“典狱长先生请讲。”
“是我妹妹,丽莎。”科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以铁腕着称的男人,此刻眼中流露出的是深切的痛苦和希冀,“五年前,一场车祸……她成了植物人。五年了,所有医生都说……没有希望了。”
他走到办公桌后,拿起那个相框,递给田尹。“她曾经……是那么活泼,那么美好……”
田尹看着照片上笑容明媚的女孩,又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典狱长,心中了然。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道:“植物人……情况很复杂,涉及大脑皮层功能严重受损,甚至部分脑细胞坏死。这比修复身体损伤要困难得多。”
“我知道!我知道这很难!”科尔情绪有些激动,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眼神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桀骜,又混合着卑微的恳求,“但是田博士,你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老杰克那样都快烂掉的人你都能救回来!求你,试试!只要你能救醒丽莎,哪怕只是让她有一点意识!”
他死死盯着田尹,一字一句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承诺道:“我科尔,在黑石堡这么多年,在外面也还有点关系!只要你救了她,我以我的前途和家族名誉担保,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减刑!甚至……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说到做到!”
减刑!出狱!
这两个词从典狱长口中如此郑重地说出,分量可想而知。这无疑是田尹目前最需要的东西之一——一个合法的、离开黑石堡的通道。
田尹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救,肯定要救。这不仅是离开的机会,也是验证金色元气对最复杂脑损伤效果的绝佳实验。但,怎么救?如何最大化利用这次机会?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和“勉为其难”:“典狱长先生,令妹的情况,我无法保证。植物人的苏醒,需要契机,更需要时间。而且,治疗过程会非常消耗我的心神,您也看到我救老杰克后的状态了……”
“我明白!任何条件,你只管提!”科尔急忙道,“需要什么仪器?什么药物?我立刻去准备!”
“不,”田尹摇了摇头,“我的方法,比较特殊。需要她在这里,在我能随时观察和施治的地方。而且,治疗周期可能会很长,需要根据她的反应随时调整方案。”
科尔只是犹豫了片刻,便重重点头:“好!我把她接来!就在行政楼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作为治疗室!”
行动力惊人的科尔,几天后,真的动用关系,将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妹妹丽莎,从一家昂贵的私人疗养院,秘密转移到了黑石堡行政楼一间精心布置的、如同小型病房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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