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谷腕力一沉,蹄踏燕会意,四蹄腾跃如飞,鬃毛翻卷似墨浪拍空。
丈二红枪在秦怀谷掌中陡然活转,枪尖颤动间抖出点点寒星,初时如萤火明灭,转瞬便连成一片燎原星火。
前头十骑铁甲骑士挺枪撞来,枪缨乱颤如赤潮翻涌。
秦怀谷目光如电,手腕轻旋,枪化作一道飘忽红影,如灵蛇钻隙,枪尖从甲叶缝隙间刺入,或是流星赶月般,直取铁骑咽喉心口。
一阵金铁交鸣夹杂着闷哼,十骑骑士尚未看清枪路,便已纷纷坠马,枪杆折损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转瞬之间,两侧铁骑如墙合围,枪影织成一片死亡之网朝一骑三人罩下来。秦怀谷猛喝一声,枪式陡变,卷江击施展开来!
丈二枪身陡然横摆,划出一道圆弧,枪风呼啸如江涛拍岸。
蹄踏燕配合得天衣无缝,四蹄踏碎烟尘,载着三人在骑阵中穿梭。
“红颜”过处,如长鲸吸水,铁甲被扫得凹陷变形,骑士或被挑飞,或被扫落马下,惨叫连连。
不过盏茶功夫,百余精骑已尽数倒毙,鲜血染红了城门口。
蹄踏燕鼻息间喷吐白气,红枪枪缨上的鲜血滴落,在石板上晕开点点殷红。
此时的尘埃中,王仁则才挣扎起身,左臂显然已被震伤,正咬牙切齿跨上坐骑,眼中又惊又怒,望着那立马横枪的身影,竟一时不敢上前。
看了一眼王仁则,秦怀谷双腿轻夹马腹,蹄踏燕会意,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四蹄卷起一阵疾风。
秦怀谷右手紧握丈二长枪,枪杆顺势下沉,枪尖贴着地面划出一道弧线,而后陡然从下往上撩挑,枪尖寒芒直指王仁则握刀的右手腕。
这一枪快如闪电,王仁则只觉手腕一凉,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猛地缩手。
一声,大刀脱手坠地,在石板上弹了几弹。
不等王仁则回神,秦怀谷已收枪旋腕,丈二长枪陡然变撩为刺,枪身平直如矢,带着破空锐啸直取其咽喉。
王仁则避无可避,只来得及瞪大双眼,枪尖就像毒蛇出洞,从他颈前透入,又自后颈穿出,枪缨上顿时染满鲜血。
秦怀谷手腕一振,红枪抽出,王仁则身躯一僵,随即如断线风筝般从马背上栽落,地砸在地上,再无声息。
城墙上的士兵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张弓搭箭,箭矢如蝗般朝秦怀谷与“蹄踏燕”攒射而来。
秦怀谷横枪立马,红颜枪在手中飞速旋转,枪身舞成一团红影,“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射来的箭矢尽数被格挡开。
他手腕忽转,枪尖顺势一挑,数支箭矢竟如归巢之鸟般反向射向城墙,惨叫声接连响起,十余名弓手已中箭坠墙。
箭雨骤稀,终至停歇。
“长官,怎么不继续射了?”有小兵见箭矢停了,怯声问道。
队正压低声音怒喝:“没瞧见王将军带百余精锐一个照面全没了?
方才是条件反射,此刻再射不是找死嘛?他不寻咱们麻烦已是万幸!
一月军饷连家口都养不活,哪里犯得着这般拼命。”
秦怀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耳中已经传来城内传来城防军集结的甲胄碰撞声,再迟些便难以脱身。
他勒转马头退了数步,对身后的秦夫人道:“伯母抓紧了,咱们出城去。”
说罢内力急聚枪尖,红颜枪枪尖竟泛起点点星火,似有烈焰欲燃。
“蹄踏燕”先是缓步小跑,随即四蹄渐快,人与马气息相融,如一道黑色闪电奔至城门下。
秦怀谷挺枪猛刺,枪尖精准点在城门薄弱处,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木门应声破开一道缺口。
恰在此时,洛阳内的城防兵已奔至近前,个个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那匹黑马驮着三人穿缺口而出,扬长而去。
“将军,追不追?”副将上前问道。
单雄信手握金顶枣阳槊,缓缓摇头:“不必了。此人武艺如此,追上去未必能拿得下,何况天已黑,城外四通八达,难寻踪迹。”
顿了顿,又道:“将王将军与众将士尸骨收敛了,再派人看好城门。”
“诺!”副将领命而去。
看着手下忙碌,单雄信立马城头,望着城外黑暗出神,喃喃自语:
“出去了也好,否则以岳父的性子,我以后也难以对叔宝交代。
没想到叔宝这侄儿竟有这般手段,有他在,弟妹与怀翊安全便有了保障,我也能放心些。”
城外,“蹄踏燕”渐渐放缓速度。
秦怀谷出城时回首一瞥,望见众人之前的单雄信身影,心中了然,今夜再无人会追来了。
秦怀谷摸了摸后背,发现小怀翊睡的正香,而后下马,将小怀翊转到胸前,拉着“蹄踏燕”继续前行。
顺便对秦夫人说道:“大伯母放心,不会有追兵了,刚刚出城的时候,我看到单雄信单二伯了。”
“的确,以你单二伯的性子,不会让人再追出来的。
只是苦了你单二伯了,结拜兄弟一一离开,他又义气为先。”秦夫人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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