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的文件夹第三次掉在地上时,拆迁区的尘土刚好被风吹起,迷了她的眼。刚入职社区居委会一周,她就被派去负责“红光社区”的拆迁协调——这片老社区夹在新写字楼中间,像块被遗忘的补丁,而社区角落的“土地庙”,是拆迁队和居民矛盾的焦点。
“小林啊,这庙可不能拆!”张奶奶拄着拐杖,挡在土地庙门口,手里攥着块褪色的红布,“我老伴儿当年捐了这香炉,说能保社区平安,现在拆了,我们这些老人心里不踏实!”
林晓蹲下来帮张奶奶捡掉在地上的香灰袋,指尖触到庙门的斑驳木纹——这庙不大,也就一间卧室大小,青砖墙被雨水浸出黑痕,屋顶的瓦片缺了角,门口挂着块旧木牌,写着“土地庙”三个字,字缝里还沾着几十年前的红漆。庙里最显眼的是个青铜香炉,炉身上刻着“红光社区全体居民敬”,落款是1985年。
“张奶奶,我知道这庙对大家重要,”林晓拿出拆迁方案,指着上面的标注,“我们不是要拆,是想移到新社区的文化广场,原样重建,香炉也一起迁过去,好不好?”
可居民们不买账。李爷爷凑过来说:“移了就不是原来的庙了!你没听说吗?上个月拆迁队想拆庙门口的老槐树,刚锯了一锯,锯子就断了,还伤了手——这是土地爷不乐意!”
林晓只当是巧合,没放在心上。可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发生。
第一次是她加班整理拆迁资料,晚上十点路过土地庙,看到庙里亮着微弱的光。她以为是居民来上香,走近却发现庙门紧锁,里面的光却突然灭了,只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有人在里面踱步。
第二次是拆迁队来丈量庙的尺寸,刚把卷尺搭在墙上,卷尺就突然断了;负责记录的小吴低头写着字,笔突然没水了,换了三支笔都是空的,小吴吓得脸发白:“这地方邪门,咱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最让林晓在意的是,她在庙门口捡到一张旧照片。照片泛黄,上面是个穿蓝色工装的老人,抱着个五六岁的男孩,站在土地庙前,老人手里拿着个扫帚,应该是以前的守庙人。照片背后写着“老王与孙儿,1998年秋”,字迹模糊,却能看出是用心写的。
她拿着照片去问社区的老居民,张奶奶一看就哭了:“这是老王啊!以前的守庙人,守了这庙二十年,后来孙子丢了,他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就走了……这照片,还是我帮他们拍的。”
林晓心里一动——难道最近的怪事,和老王有关?
那天晚上,林晓特意留在社区办公室加班,想再去土地庙看看。十二点刚过,她拿着手电筒走到庙前,果然看到庙里有光。她轻轻推了推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
庙里的香炉旁,站着个穿蓝色工装的老人,背影和照片里的老王一模一样。他正用布擦拭香炉,动作缓慢,像怕碰坏了宝贝。林晓的手电筒晃了一下,老人转过身,脸色苍白,却没有恶意,只是眼神里满是焦急:“姑娘,别拆这庙,别拿走香炉……”
“您是王爷爷?”林晓的声音有些发颤,却没跑——老人的样子太可怜,不像害人的鬼。
老王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守这庙二十年,看着社区的孩子长大,看着老人们来上香求平安。后来我孙儿在庙门口丢了,我没找到他,走也不踏实,就一直守在这儿,怕庙没了,孙儿回来找不到家……”
林晓的眼眶红了:“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拆庙的。可您孙儿……这么多年了,您知道他在哪吗?”
老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个长命锁,上面刻着“小宇”两个字:“这是我孙儿的,丢的时候他戴着。我听说现在能在网上找孩子,可我不会用那些,只能守着庙,等他回来……”
林晓接过长命锁,冰凉的触感像老王的手。她下定决心,不仅要保住土地庙,还要帮老王找孙子。
第二天,林晓把老王的事告诉了同事,可同事们都觉得她迷信:“小林,你是不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哪有什么鬼,就是老人们不想拆庙,传出来的谣言。”
只有社区的老会计李叔信她:“老王当年是个好人,社区里谁有困难他都帮,他孙儿丢了,我们都替他难过。你要是想帮他,我有个侄子在派出所做户籍,或许能帮忙查。”
林晓赶紧联系李叔的侄子,把长命锁的照片、老王的信息、孙儿“小宇”的出生日期(张奶奶记得是1992年生)都提供了过去。同时,她开始对抗拆迁公司——拆迁方案里说土地庙是“违章建筑”,可她查了社区档案,这庙1980年就有了,是当时居民一起捐钱建的,属于“社区公共设施”,不是违章建筑!
拆迁公司的王经理找上门,态度强硬:“林小姐,别给脸不要脸!这庙必须拆,我们要在这儿盖商铺,你要是挡着,对你没好处!”
“这庙是合法的,”林晓拿出档案,“而且居民们不同意拆,你们要是强行拆,就是违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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