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彻底驱散了夜色,将蝶屋偌大的庭院照得透亮。紫藤花在阳光下呈现出更加柔和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草药清苦的气息,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属于蝶屋的味道。
神崎光亦步亦趋地跟在蝴蝶忍身后,嘴巴依旧没闲着,像只兴奋的雀鸟,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各种见闻,从藤袭山奇怪的植物说到昨晚那只下弦之鬼滑稽的长相,再到对蝶屋建筑格局的好奇。她的乐观极具感染力,仿佛自带一个小太阳,将昨夜战斗残留的阴霾都驱散了不少。
蝴蝶忍始终保持着优雅的步伐,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柔微笑,偶尔侧头回应一两句,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她将神崎光带到了自己专用的茶室。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和室,推开纸门,外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枯山水庭院,阳光透过格栅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光柱大人请坐,稍等片刻,我去准备茶点。”忍柔声说道。
“哎呀,蝴蝶大人您太客气了!叫我光就好啦!”神崎光盘腿坐下,动作随意自然,丝毫没有柱的架子,她好奇地打量着茶室内的陈设——墙上的字画、博古架上的瓷器和药匣,眼神里充满了新鲜感,“需要我帮忙吗?我虽然泡茶技术一般,但端盘子还是没问题的!”
忍轻轻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光……柱大人稍安勿躁。”她似乎故意在称呼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翩然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优雅的背影。
神崎光看着她离开,这才稍稍收敛了过于外放的情绪,轻轻吁了口气。扮演一个活力四射的乐观主义者也是需要能量的,尤其是在蝴蝶忍这样敏锐的人面前。她知道自己话多、跳脱的形象或许与柱的身份不符,但这层伪装至关重要。一个心思单纯、情绪外露的天才,总比一个深藏不露、每一步都精准得可怕的谋划者,更容易被接受,也更容易降低他人的防备。
不一会儿,蝴蝶忍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放着素雅的茶具和几碟精致的和果子。她跪坐在神崎光对面,动作行云流水般地开始点茶。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韵律感,静谧而专注,与神崎光之前的喧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神崎光也安静下来,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忍的动作。阳光透过窗格,勾勒出忍低垂的侧脸和纤细脖颈的曲线,她专注的神情有种别样的魅力。神崎光心里不禁感叹,抛开那层温柔的伪装和深藏的仇恨,蝴蝶忍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女性。
“请用茶。”忍将一盏碧绿的抹茶推到神崎光面前,声音轻柔。
“谢谢!”神崎光端起来,先是像模像样地欣赏了一下茶汤的颜色,然后喝了一大口,立刻被那浓郁的苦味和后续的回甘冲击了味蕾,“唔!好喝!虽然有点苦,但是很香!”她咂咂嘴,评价得直白而真诚。
忍看着她毫不做作的反应,唇角弯起的弧度真实了几分。她自己也端起茶盏,小口啜饮着,目光却始终没有完全离开对面的少女。“光柱大人似乎很容易满足呢。”
“那当然啦!”神崎光拿起一块粉色花瓣形状的和果子,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睛,“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有阳光,还有像蝴蝶大人这样的美人陪着聊天,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生苦短,啊不,是人生漫长,但要及时行乐嘛!”她差点说漏嘴,赶紧用和果子堵住自己的嘴。
“及时行乐……”忍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微微飘远,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光柱大人的心态,真是令人羡慕。”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
“羡慕什么呀,蝴蝶大人您也可以的!”神崎光咽下点心,又开始发挥她的“话疗”功力,“你看啊,蝶屋这么漂亮,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女孩子,您医术又那么高明,救了那么多人,
这本身就是很了不起、很快乐的事情啊!虽然我知道,面对鬼和伤亡,快乐很难……但是,正因为世界有黑暗,我们才更要努力发光嘛!就像我的呼吸法,叫光之呼吸,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的话语像阳光一样,直接而温暖,试图穿透忍那层温柔的保护壳。忍握着茶盏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努力发光……吗?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眼神清澈的少女,她身上那种纯粹的、仿佛未经世事打磨的乐观,与自己内心深处那片被复仇之火灼烧的荒芜之地,形成了过于强烈的对比。
这种对比,让她感到一丝不适,却又……莫名地被吸引。就像久居暗处的人,会本能地渴望光明,哪怕那光芒有些刺眼。
“光柱大人说得是。”忍垂下眼帘,掩饰住眸中翻涌的情绪,再抬眼时,又是那副温柔的笑脸,“说起来,还未正式感谢您昨夜送回伤员。特别是前田,若非您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都说了不用谢啦,分内之事!”神崎光摆摆手,随即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好奇和狡黠问,“对了,蝴蝶大人,那个下弦之陆,怎么会跑到藤袭山外围去?按理说,那里有紫藤花结界,一般的鬼不会主动靠近才对。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异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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