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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陈塘关,李家秘室。**
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刺鼻的药味,在狭窄的石室内弥漫。墙壁上摇曳的油灯,将殷夫人惨白如纸的脸映照得明灭不定。她盘膝坐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到嶙峋的轮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的剧痛,那是燃血丹霸道药力正在疯狂压榨她残存的生命本源。
她颤抖的手,缓缓抚上左胸心脏的位置。皮肤之下,那点七彩的宝莲灯芯光芒,如同濒死的萤火,微弱却顽强地跳动着,与她的心跳同频。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针扎般的锐痛,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穿透血肉,死死系在那灯芯之上,另一端则延伸向无穷远处那个令她魂牵梦萦又忧心如焚的孩子——那个被女娲娘娘托付、被天道流放、此刻正被本能折磨的石胎之子。
“合则两生…分则俱亡…”女娲那跨越时空的悲怆箴言,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回荡。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从齿缝间挤出。殷夫人猛地睁开眼,眼中血丝密布,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她并指如刀,狠狠刺向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
指尖没入血肉的剧痛几乎让她昏厥,但她动作毫不停滞,硬生生挖开了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指尖和衣襟。就在那跳动的心脏表面,一点璀璨的七彩光芒,如同被囚禁的星辰,正透过薄薄的心包膜散发出微弱而纯净的光晕——宝莲灯芯的核心碎片!
没有犹豫。殷夫人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带着决绝,精准地按在了那点七彩光芒之上!
“以吾心血为引,燃!”
“以吾神魂为祭,破!”
“以吾残躯为舟,渡!”
三声泣血般的誓言,一声比一声高亢,如同杜鹃啼血,蕴含着一位母亲跨越生死界限的疯狂意志!
“轰——!!!”
心脏位置那点七彩光芒,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骤然爆发出无法想象的炽烈光华!七彩神焰凭空燃起,瞬间包裹了殷夫人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而上!这火焰并非凡火,它燃烧的不是柴薪,而是殷夫人沸腾的心头精血,是她不顾一切燃烧的神魂本源!
七彩烈焰熊熊燃烧,殷夫人的身体在火焰中剧烈颤抖、扭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枯槁,乌黑的发丝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枯草般变得灰白。她的生命气息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流逝。
然而,在这毁灭性的燃烧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伴随着七彩神焰,在她面前的空间猛地爆发!
“嗤啦——!!!”
空间被硬生生撕裂!一道漆黑、扭曲、边缘闪烁着狂暴时空乱流的巨大裂缝,如同巨兽狰狞的嘴,骤然出现在秘室之中!裂缝内,是光怪陆离、混乱颠倒的景象,破碎的星辰、扭曲的山河、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沸腾的熔岩般翻滚咆哮!仅仅是裂缝边缘逸散出的一丝气息,就将坚固的石室墙壁刮出道道深痕!
位面壁垒,被强行撕开了!
“孩子…娘…来了!”殷夫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嘶哑的呐喊。她整个人化作一道被七彩烈焰包裹的流星,义无反顾地撞入了那狂暴混乱、足以瞬间撕碎金仙的时空裂缝之中!
裂缝在她进入后猛地合拢,只留下石室内一片狼藉,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焦糊味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墙壁上的油灯,“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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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界,镜州,七玄门杂役谷。**
月光清冷,透过破败茅屋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韩立蜷缩在冰冷的土炕角落,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巴掌大小、干瘪发黄的根茎捧在手中。这是一株年份极浅的黄精,是他今日在后山一处险峻石缝里发现的唯一收获。
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本薄薄的、边缘磨损得如同狗啃过的小册子。封皮上,《长春功》三个歪歪扭扭的墨字几乎难以辨认。这是他前几日清理废弃仓库时,在一堆垃圾里翻出来的“宝贝”。册子内容晦涩,残缺不全,只有最基础的引气法门和一些粗浅的炼体姿势,在真正的修仙者眼中,恐怕连垃圾都算不上。
但对韩立来说,这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自从在七玄门勉强安顿下来,成为最低等的杂役弟子,那种源自灵魂深处、仿佛永远无法填满的空虚和饥饿感,就日夜折磨着他。他吃得比谁都多,身体却依旧瘦弱。他拼命练习教习传授的基础拳脚,却始终不得要领,进度慢得令人发指。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潜伏着一个无底洞,在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他摄入的一切能量,无论是食物还是努力。
他需要力量!哪怕只是一丝一毫!《长春功》上描述的那种“引天地灵气入体,滋养自身”的境界,如同致命的诱惑,让他无法抗拒。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和渴望。韩立盘膝坐好,按照册子上那模糊不清的图示和语焉不详的口诀,笨拙地摆出一个姿势,努力放空心神,试图去感应那虚无缥缈的“天地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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