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舟舰桥内，董天宝正拿着一块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那把黑沉沉的霸刀，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红烧肉”、“死胖子”，显然泰山顶上那一幕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张三丰则围着那块“静止”本源晶石打转，须发无风自动，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较劲。
“陛下，这暴食晶核您真打算自己用了？”赵敏端来一杯清茶，递到宋青书面前，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这东西……”
“放心。”宋青书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上次是没经验，被那点残魂给阴了。现在不一样了，朕如今也是个专业的‘食客’，知道怎么下嘴。”
他这话一语双关，听得旁边的西王母嘴角抽了抽。用生命规则撑爆暴食规则，这种事情恐怕从古至今也就他一个人干得出来，也亏他好意思自称“食客”。
“行了，都别闲着了。”宋青书喝了口茶，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响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他走到昆仑镜前，镜面之上那片波涛汹涌的无尽汪洋和倒悬的诡异山峰依旧清晰。
“下一站，南海归墟。”宋青书手指在镜面上一划，话音落下舰桥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归墟？”董天宝停下了擦刀的动作，抬起头，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地方？听着就不像什么好去处。”
没等宋青书开口，西王母已经走上前来，她凝视着镜中的画面，那张清冷的脸上，终于显出凝重。
“归墟，是百川之尾，万水之终。传说我们这方世界所有的江河湖海，最终都会流向那里，永不复返。”她的声音有些发紧，“那地方，是‘终结’规则最浓郁的所在，寻常生灵靠近，神魂都会被那股寂灭之意磨损，最终化为虚无。”
“这么邪乎？”董天宝瞪大了眼睛。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西王母指向那座倒悬的山峰，“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上古天柱不周山的一块碎片。当年大战，天柱崩塌，无数碎片散落诸天。没想到，最大的一块，竟然坠入了归墟。”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周山本身就是由最纯粹的空间规则凝聚而成，坚不可摧。它坠入归墟，被那里的终结之力冲刷了无数年，又加上自身空间规则的扭曲，已经变成了一处绝地。那里的空间混乱无比，时间也毫无规律，一步踏错，可能就会被放逐到未知的时空乱流，永世不得超生。”
听完这番话，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董天宝都觉得头皮发麻。
张三丰也从对晶石的研究中抬起头，他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了天舟的探测数据，看着上面一连串代表着“极度危险”的红色警报，老脸皱得更紧了。
“瑶光神王说的没错。天舟的远程探测阵法显示，那片区域的能量读数已经超出了我们能理解的范畴。那不是灵气，也不是魔气，是一种纯粹的‘无’。我们的任何探测波发过去，全没了踪影。”
舰桥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归墟，不周山，光是听听这些名字就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有意思。”
打破沉默的，还是宋青书。
“越是这种鸟不拉屎的绝地，藏着的东西才越带劲。你们看。”他指着镜面，在那倒悬山峰的周围隐约能看到几道巨大的白色影子一闪而过，“这地方，可不是空的。”
“既然决定了，那就别耽搁了。”宋青书环视众人，开始下达指令。
“太师父，你和无忌留在天舟。你继续研究那‘绝对时停’的阵法，务必在我回来之前，给天舟再加一层保命的壳。无忌，你负责整合不死军团和妖族大军，让他们在炼妖壶里加紧操练，别等仗打到家门口了，还是一盘散沙。”
“是，大师哥。”张无忌立刻领命。
张三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宋青书的眼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你自个儿小心点，那地方邪门得很，别逞能。”
“放心，我比谁都惜命。”宋青书笑了笑，又看向赵敏，“敏敏，朝堂上的事，就都交给你了。那些打了鸡血的文臣武将，你多费心看着点，别让他们把自个儿给累死了。”
赵敏走到他身边，伸手为他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领，柔声道：“陛下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家里有臣妾在。”
最后，宋青书的目光落在了董天宝和西王母身上。
“老董，瑶光，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好嘞！”董天宝一听有自己的份，顿时把什么归墟、不周山都抛到了脑后，把霸刀往肩上一扛，战意高昂。
西王母则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她知道，去那种地方，她的经验和对上古秘闻的了解，是宋青书最需要的。
“全员戒备，天舟启动曲率航行，目标，南海！”
随着宋青书一声令下，庞大的天舟舰身微微一震，周围景象化作流光隧道。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当天舟再次从曲率航行中脱离时，窗外的景象已经彻底变了。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大海。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远处那毁天灭地般的景象给吸引了。
只见海天的尽头，一个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色漩涡，正在缓缓转动。
它就像是这颗星球上的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又像是一只通往地狱的巨口，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海水、云层、光线，所有靠近它的东西，都被无情地卷入其中，消失不见。
整个天地间，除了那漩涡转动时发出的沉闷轰鸣，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这就是归墟？”董天宝站在舷窗前，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手里的霸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
他打过仗，见过尸山血海，可眼前这种纯粹的，源于大自然本身的伟力，还是让他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渺小。
“准备一下，我们下去。”
宋青书的声音响起，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劲装，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那末日般的景象。
西王母默默地来到他身边，神力涌动，一层淡金色的光罩将三人笼罩。
“走。”
宋青书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二人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向了那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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