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来路不明、身怀妖邪之力的贱人,却能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全部的维护,全部的……不顾一切!
这不公平!
这绝不公平!
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她心底尖叫,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几乎要盖过周围一切的轰鸣与嘶吼。
杀了他!杀了那个贱人!让他们一起死!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永世不得超生!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抢走属于你的东西,再也没有人能让你如此痛苦,如此卑微!
这念头如同疯长的毒藤,瞬间缠绕了她的整个灵魂。她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开始涣散,又猛地凝聚,凝聚成一种近乎偏执的、闪烁着恶毒光芒的疯狂。
她看到,那道裂隙中翻涌的邪气,似乎对骨头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金色的暴走力量,有着某种特殊的、强烈的吸引与渴望。每当骨头在下方挣扎,力量波动加剧时,裂隙中的邪气翻涌就会更加剧烈,仿佛饿狼嗅到了血腥。
一个极其恶毒、却又在她此刻混乱疯狂的意识中,显得如此“合理”的计划,骤然成型。
如果……如果让那个贱人,更靠近裂隙中心,让她的力量彻底引爆,与这污秽空洞的邪力产生更剧烈的共鸣……那么,或许,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这深渊本身,就会将她,连同那个维护她的白子画,一起吞噬、湮灭!
至于后果?长留的危机?其他人的生死?
在这一刻,霓漫天早已不在乎了。她只想要那两个人死!立刻!马上!在她眼前,彻底消失!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裂隙边缘。那里,由于白子画和骨头跃下时的冲击,以及下方不断传来的吸力,骨质的“地面”已经变得极其脆弱、稀薄,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如同悬在深渊之上的一层薄冰。
只需要……轻轻一推。
不,甚至不需要推。只需要制造一点“意外”,一点“混乱”,让那个正在失控边缘的贱人,自己,再往那边偏移一点点……
霓漫天的手指,无声地攥紧了垂在地上的霓虹刺鞭。鞭身上微弱的光芒,被她灌注了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带着阴狠决绝的灵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所有。
她开始动了。
没有冲向裂隙,也没有攻击任何人。
她只是像其他那些被邪力冲击得立足不稳的弟子一样,脚步踉跄着,脸上露出惊恐痛苦的神色,看似无意识地,朝着裂隙边缘,骨头之前站立、力量失控时最靠近的那个方向,“慌乱”地后退、躲闪着并不存在的、或者被故意夸大的邪力冲击。
“小心!那边的邪气更浓!” 她甚至“惊恐”地喊了一声,声音尖利,在混乱的战场上并不显得突兀。
她的动作很“自然”,很“合理”。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惊慌失措”、“试图自保”的弟子,在如此恐怖的邪力威压下,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连离她不远、正在全力维持剑阵的幽若,也只是焦急地瞥了她一眼,喊了句“霓漫天!别乱跑!过来结阵!”,便不得不回头应对更猛烈的邪气冲击。
一步,两步,三步……
霓漫天“跌跌撞撞”地,靠近了那片布满裂痕的危险区域。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恐惧吗?当然恐惧。下方那无边的黑暗与恐怖的吸力,近在咫尺。疯狂吗?无比疯狂。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几乎是自杀式的行为。
但,那股燃烧的毒火,那份扭曲的执念,压过了一切。
她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裂隙下方——虽然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翻滚的黑暗,但她能感觉到,下方那两股纠缠在一起、不断波动的气息。属于骨头的力量,似乎正处于某种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彻底爆发的状态。
就是现在!
霓漫天眼中厉色一闪,脚下看似一个趔趄,被“汹涌”的邪力“冲撞”,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裂隙边缘猛地一歪!与此同时,她垂在身侧的、握着霓虹刺鞭的手,手腕极其隐蔽地、用尽全身力气一抖!
“咻——!”
鞭梢那点黯淡到近乎熄灭的光芒,在最后灵力的催动下,如同回光返照的毒蛇,骤然激射而出!目标,却不是任何人,而是裂隙下方,骨头与白子画所在的大致方位!
那点光芒微弱至极,在这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几乎无法察觉。它甚至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因为它本身的力量早已耗尽。它唯一的作用,是标记,是刺激,是如同一点微弱的火星,试图丢入下方那桶极不稳定的、由骨头暴走力量与污秽邪力混合而成的“火药桶”中!
霓漫天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恶毒:用这最后的力量,去“碰触”一下骨头那暴走的力量边缘,哪怕只是最轻微的刺激,也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骨头彻底失控,力量全面爆发,从而与裂隙邪力产生毁灭性的连锁反应!而她自己,则可以借着“被邪力冲击、失足”的假象,在“意外”发生前,“侥幸”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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