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薰的话,掷地有声,让一部分中立或心存疑虑的与会者,微微颔首。
“紫薰上仙莫要感情用事!” 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来自代表某个与长留素有龃龉的中型仙门席位,“葛天君与地母元君固然德高望重,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那花千骨身负妖神之力,最善蛊惑人心!焉知不是她利用二位前辈救人心切,行那不可告人之事?白子画尊上乃六界柱石,他的安危,关乎天下苍生!岂能交由一个身负前科、力量诡谲的‘异数’随意施为?万一有失,谁来承担这滔天罪责?你紫薰上仙吗?还是他长留?!”
“你——!” 紫薰气结。
“够了。” 一个温和却带着无形威压的声音响起,压下了场中的骚动。说话的,是端坐于主位之一、代表天庭出席的——文昌帝君。他掌管天庭文书、礼仪,素以公正、持重着称。
文昌帝君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摩严身上:“世尊,长留乃当事一方,对此事,有何陈述?”
压力,骤然全部集中到了摩严身上。
所有目光,或审视,或质疑,或逼迫,或担忧,齐刷刷地投向他。
摩严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决定子画和花千骨的命运,决定长留的立场。
“文昌帝君,诸位同道。” 摩严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努力维持着平稳,“绝情殿内救治之事,确有其事。白子画伤势诡谲,远超寻常,非寻常手段可医。葛天君前辈与地母元君前辈殚精竭虑,方寻得一线生机。此方法……或有特异之处,但绝非诉状所言‘不堪’、‘邪法’。此乃救治所需,关乎性命,具体详情,涉及医道秘辛与伤者隐私,不便在此详述。”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至于花千骨……她确有前事,但亦有救师之功,更在蛮荒助蜀山平乱。她此番为救白子画,甘愿承受莫大痛苦与风险,此心此情,天地可鉴!所谓‘异数’、‘隐患’之言,不过是无端揣测,欲加之罪!长留坚信葛天君前辈与地母元君前辈之判断,亦愿为花千骨之行为作保!任何欲干扰救治、伤害花千骨之举,便是与我长留为敌!”
最后一句,摩严说得斩钉截铁,身上爆发出一股属于长留世尊的凛然威势!
议庭内一片寂静。
谁都没想到,一向对花千骨最为严苛、甚至可以说憎恶的摩严,竟然会在此等场合,说出如此近乎“维护”的话语!虽然依旧避重就轻,未提具体方法,但态度已然鲜明!
孟无极等人脸色变得难看。他们本想利用摩严对花千骨的不喜与对“禁忌”之法的排斥,分化长留内部,却没料到摩严竟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维护长留整体利益与白子画的生机,将矛头一致对外!
“世尊此言,未免有包庇之嫌!” 孟无极冷声道,“事关六界安危,岂能因你长留一家之言,便置天下苍生于不顾?那花千骨力量诡谲,万一在救治中引发不可测之变,例如……唤醒其体内残存的妖神之力,或引来更可怕的存在,届时,长留可能承担得起这后果?!”
“妖神之力早已散尽!” 紫薰再次出声反驳,“此事葛天君前辈早有定论!”
“散尽?谁能保证没有残留?谁能保证不会复苏?” 一个此前一直沉默的、代表某个隐世上古遗族的老者,幽幽开口,他的声音苍老而飘忽,带着一种久远的漠然,“据我族古老典籍零星记载,某些涉及‘本源’的‘异数’,其‘特质’永不磨灭,只会……蛰伏。时机一到,便可……归来**。”
“归来”二字,被他说得极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许多人心头。
“异朽阁的东方阁主,素以通晓古今秘辛着称,” 孟无极忽然将话头引向了一个看似置身事外的席位,“不知阁主对此……有何高见?”
东方彧卿,一袭青衫,摇着折扇,安然坐于代表“中立情报与秘术机构”的席位上。他脸上带着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笑意。
听到孟无极点名,他合上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慢条斯理地道:“高见不敢当。异朽阁只做生意,不插手六界纷争。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那水镜上关于“能量波动”的分析图谱,“据阁中一些‘旧纸堆’里零星记载,类似的能量纠缠模式,似乎……并非第一次出现。”
“哦?愿闻其详。” 孟无极精神一振。
东方彧卿笑了笑,却不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摩严:“世尊,敢问……白子画尊上此次重伤,根源是否在于……蛮荒之行,触及了某些……不该触及的‘古老’存在?或者说,遭遇了某种……超越当前六界认知的‘规则’层面的……反噬?”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东方彧卿没有直接说花千骨是“异数”,却将矛头隐隐指向了白子画伤势的根源!而且,暗示那根源与“古老”、“规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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