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由破碎剧本页和扭曲台词凝结而成的黑红色大门,如同一个巨大的、流着脓血的伤口,镶嵌在命运纺车大殿的尽头。门内传出的疯狂呓语、绝望哭泣和歇斯底里的狂笑,交织成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噪音风暴,不断冲击着陈默四人的心智防线。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巴洛克,此刻也收敛了狂态,独眼死死盯着门扉,肌肉紧绷,如同面对一头来自深渊的不可名状之物。
“协同之心”在陈默怀中灼热,星泪碎片剧烈震颤,就连新获得的“因果洞察”能力,也在疯狂示警——门后的因果线混乱、纠缠、充满了恶意的湮灭气息。
“妈的,这门后面……感觉比被星海巨鲸吞了还糟糕……”巴洛克啐了一口,握紧了拳头,灵能本能地在体表流转,形成一层微弱的防御光晕。
“虚空低语的污染浓度……指数级超标。”刀疤的侦察本能让他脸色发白,他的“细节追溯”能力在这里仿佛看到了无数破碎、腐烂的“故事”碎片在哀嚎。
扳手则更关注门的结构:“能量封印极其复杂,而且……是活的,在不断变异。强行突破会引起灾难性反噬。”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灵能注入演员令牌和“第四面墙的碎片”。碎片中浮现出扭曲的代码流,令牌上的面具符号散发出坚定的光芒,勉强在四人周围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叙事安全区”。
“没有退路了。”陈默声音低沉,“‘命运编织者’给了我们这次‘彩排’的机会,这是直面污染源的最后准备。记住,里面的‘规则’可能完全颠倒,甚至充满悖论。信任你们的直觉,信任我们一路走来获得的能力,更要信任彼此!”
他伸出手,巴洛克、刀疤、扳手依次将手叠了上去。四人灵能短暂共鸣,形成一道微弱却坚韧的联结。
“走!”陈默低喝一声,率先触碰那扇不祥的大门。
触感冰冷、粘腻,仿佛按在了一块腐败的巨兽皮肤上。大门没有打开,而是像水波一样荡漾开,将四人“吞”了进去。
短暂的极致混乱与眩晕后,四人重重落地。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不再是任何具象化的舞台或回廊,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不断翻滚、扭曲的混沌色构成的虚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物质实体,只有无数破碎的、扭曲的、相互攻击的“叙事片段”像疯掉的癌细胞一样增殖、碰撞、湮灭。
一段英雄史诗的激昂配乐,突然扭曲成亡灵的哀嚎;一幅田园风光的油画,下一秒就腐烂成狰狞的抽象派地狱图景;一段甜蜜的爱情告白,瞬间被恶毒的诅咒和背叛的独白覆盖……所有的“故事”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和结构,变成了纯粹负面情绪的宣泄和毫无逻辑的破坏欲的具现化。这就是“被腐蚀的剧本”内部——叙事的地狱,文明的坟场。
更可怕的是,一种无形的、强大的“叙事同化力”正在疯狂地侵蚀他们的自我认知。巴洛克的脑海中不断响起“你是个失败的小丑”、“你的反抗毫无意义”的耳语;刀疤的眼前闪过无数侦察任务失败、同伴惨死的幻觉;扳手感到自己所有的技术知识都在被扭曲成自毁的程序;就连陈默,也感到星语者的传承记忆在变得模糊,地球的过往仿佛一场虚幻的梦。
“坚守本心!”陈默怒吼,“协同之心”光芒大放,勉强稳住阵脚,“这是精神攻击!把这些杂音当成背景音乐!”
“去他妈的背景音乐!”巴洛克咆哮着,将灵能灌注到电吉他中,弹奏出一段充满原始生命力和反抗意志的、不成调的战歌噪音,用纯粹的“存在感”对抗虚无的侵蚀。
刀疤紧闭双眼,全力运转“细节追溯”,不再看那些破碎的画面,而是专注于感知这片混沌虚空中,那些尚未被完全腐蚀的、微弱的“原始叙事结构”的残留痕迹,像在风暴中寻找灯塔。
扳手则开始疯狂“拆解”周围的信息流,用他“规则修补者”的能力,试图分析出这种“叙事腐蚀”的运作模式和能量节点,就像在拆解一个充满恶意的病毒程序。
“因果洞察”让陈默看到了更可怕的景象:这片混沌并非无序,而是有一种极其恶毒的“秩序”——一种旨在让所有“希望”、“意义”、“联结”都必然走向“绝望”、“虚无”、“背叛”的因果律武器在运作!每一个看似随机的恶意扭曲,背后都有一条被精心设计(或污染)的、通往最坏结局的因果链!
“不能被动防御!”陈默大喊,“我们要找到这个‘腐蚀剧本’的‘主线剧情’或者说‘核心悖论’,然后……修改它!”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在这片叙事地狱中修改剧情,无异于在台风眼中建造积木房子。
就在这时,混沌虚空中央,一股尤其浓稠、黑暗的“叙事漩涡”开始凝聚,幻化出一个扭曲的、由无数悲剧角色面孔拼接而成的巨大鬼脸,它张开巨口,发出能撕裂灵魂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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