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刀疤、扳手以及石坚等五名尚能行动的深流遗民,踏着灼热、仍在微微晃动的巨大锁链,冲向了那座沉寂于地心熔湖之上的古老遗迹。身后,锁链在熔岩湖面上空发出的轰鸣,如同为这场亡命奔袭擂响的战鼓。更多被惊动的“地脉守护者”从遗迹阴影和熔岩深处浮现,它们眼中猩红的光芒在昏红的空间里汇成一片危险的星网,尖锐的能量嗡鸣与锁链的巨响交织,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快!”陈默抹去嘴角的血迹,强忍着强行共鸣带来的灵魂撕裂感和内腑的钝痛,率先跃上了遗迹正门前那片相对平整的岩石平台。平台地面刻满了与遗迹外壁同源的复杂几何纹路,此刻正随着遗迹自身的脉动和外部入侵者的靠近,泛起极其微弱的流光。
砰!最后一名深流遗民跳上平台,几乎同时,几道炽热的高能射线擦着他们的脚跟射在平台边缘,岩石被熔出嘶嘶作响的坑洞。追击的守护者已经盘旋至平台外围,但它们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没有直接俯冲攻击平台,而是在外围形成包围圈,虎视眈眈。
“它们…不敢靠近?”扳手喘息着,紧盯着那些徘徊不前的机械造物。
“是限制,还是识别?”刀疤的单片眼镜快速扫描着平台和前方的大门,“平台纹路和那道门,有更强的能量场。”
众人目光聚焦于前方——那扇高达二十米的拱形巨门。门体材质非金非石,呈暗沉的青铜色,表面布满了远比外部更加精密、完整的浮雕,描绘着某种智慧种族引导地脉能量、构建和谐生态的宏伟场景。但此刻,一层暗金色的、不断流动着暴虐符文的能量屏障,如同丑陋的伤疤覆盖在门扉中央,将古老的画面切割得支离破碎。这正是暴君卡拉努斯施加的封印,散发着与整个遗迹格格不入的贪婪、汲取的恶意波动。
“封印很强,而且与遗迹本身的防御系统似乎有某种…对抗?”扳手调整怀表,读数跳跃不定,“暴君的封印在压制并试图转化遗迹的原始灵能,但遗迹自身的力量在抵抗,两者形成了一个不稳定的平衡点,就在门缝这里。”
他指向两扇巨门中间那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那里,暗金封印的光芒与门内偶尔溢出的、更加纯净的银蓝色古老灵能相互侵蚀,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平衡点…也就是最脆弱点。”陈默走上前,胸口的星泪碎片对那门内溢出的银蓝灵能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和共鸣。他伸出手,试图感知。
就在他的灵能触角即将接触门缝的刹那——
轰!
并非物理的声响,而是一道直接冲击意识的、充满威严与悲怆的古老“意念”,如同沉睡了万年的巨人骤然被惊醒了一瞬:
【外来者…承载星之泪痕…与深流之印…踏入此地,所求为何?】
这意念并非语言,而是直接灌入理解的概念。伴随着意念,一股庞大的信息流试图涌入陈默的脑海——破碎的星空、繁荣的古代文明、突如其来的灾难(某种来自星空深处的、吞噬灵能的“阴影”)、文明的自我封存与等待…以及,对“暴君”这个后来源源不断抽取、污染其力量的“寄生虫”的无尽愤怒与悲哀。
陈默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被刀疤扶住。这信息流太庞大,若非他灵魂中承载了三位长老的部分记忆与星泪碎片,刚才那一下就可能被冲成白痴。
“是遗迹的…残存意识?或者说,是建造者留下的自动应答机制?”扳手惊疑不定。
陈默喘息着,强忍头痛,集中精神,向那道门缝传递自己的意念,尽量简洁清晰:“我们为终结‘暴君’而来。他即将举行仪式,需要此地古老的力量作为增幅,将反击返还于他。我们需要进入,了解并…借用您的力量。”
沉默。
遗迹的脉动似乎加快了几分,那些盘旋的守护者也显得有些躁动。
许久,那道古老的意念再次传来,这次微弱了许多,仿佛刚才的“苏醒”消耗巨大:
【…寄生虫…仪式…共鸣…痛苦…是的,感觉到了…那个被囚禁的同源灵魂(默渊)的痛苦在加剧…暴君在‘预热’…】
【进入…可以…但封印,是‘钥匙’也是‘锁’。暴力破坏,将触发遗迹最终防御,湮灭一切。需以‘正确之匙’,在‘正确之时’,开启‘正确之门’。】
“什么意思?‘正确之匙’是什么?‘正确之时’又是什么时候?”石坚急切地问。
古老意念没有再直接回应,但门缝处,银蓝与暗金能量交织的地方,缓缓浮现出一幅由光影构成的、极其复杂的立体灵能回路图。回路图的核心,有三个明显的空缺节点。
【此乃…门之枢机回路…暴君以‘权柄’、‘汲取’、‘恐惧’三枚伪印,污染并占据了节点,化为封印…需以真正的‘共鸣’、‘疏导’、‘平静’之印替换…方可无害开启…】
【‘正确之时’…当外部‘伪印’之力因仪式而波动至最弱…当内部同源痛苦(默渊)共鸣至最强…两力交汇之瞬,门枢失衡…便是替换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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