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知意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丝极淡的金芒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清澈。
一夜未眠,她并非枯坐,而是持续以那尊青铜小鼎,配合着房间里有限的绿植清水,不断炼制着那微乎其微的“药渣”,并辅以呼吸法门,缓慢吸收着昨夜那缕妖魂本源。
效果甚微,但积少成多。她能感觉到,这具身体最深处的某种桎梏,似乎松动了一丝发丝般的缝隙。精神也比昨日清明少许,至少不再因动用微末神念而感到难以承受的疲惫。
“大小姐,”吴妈准时敲响房门,端来了早餐,神色间比往日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敬畏,“您要用早餐吗?今天厨房准备了燕窝粥。”
显然,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这位老佣人对待云知意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放那儿吧。”云知意淡淡道,目光扫过那盅精致的燕窝粥,并无多少兴趣。这些凡俗的滋补品,于她而言,效果远不如她自己炼制的那些“药渣”。
吴妈放下早餐,迟疑了一下,又道:“大小姐,秦老先生一早就来了,现在在楼下客厅等着,说……想再见见您。”
云知意眉梢微挑。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她简单洗漱,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棉麻长裙,素面朝天,便下了楼。
客厅里,不止有秦渊。云霆居然也在家,正陪着秦老说话,只是神色间颇有些不自然。而更让云知意有些意外的是,客厅里还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顾衍之。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面容俊朗,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似乎昨夜并未休息好。看到云知意下来,他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复杂难明,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云小姐!”秦老一见到云知意,立刻站起身,态度比昨日更加热情,甚至带着几分急切,“冒昧打扰,还望小姐见谅。”
云霆也站起身,轻咳一声:“知意,秦老有事找你。”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云知意径自走到主位沙发坐下,目光平淡地扫过几人:“何事?”
秦老搓了搓手,脸上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小姐,实不相瞒,老夫昨日回去后,彻夜未眠,反复思量小姐关于那青铜小鼎和凝神琉璃的见解,实在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越说越激动:“老夫痴迷此道一生,自认见识不少,但与小姐相比,简直是井底之蛙!小姐学识之渊博,眼光之毒辣,堪称神乎其技!”
这番毫不吝啬的盛赞,让云霆听得眼角直跳,顾衍之的眉头也皱得更紧。
云知意却只是端起吴妈刚奉上的清茶,轻轻吹了吹,并不接话。
秦老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故而,老夫今日唐突前来,一是想再次感谢小姐昨日解惑之恩;二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或许……也只有小姐能解。”
“说。”云知意抿了一口茶。
秦老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郑重其事地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衬着明黄色的丝绸,丝绸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鸽蛋大小、通体赤红、却黯淡无光、表面甚至有着几道细微裂纹的珠子。
此珠一出,客厅里的温度似乎都隐隐升高了一丝,但同时又给人一种衰败、枯竭的感觉。
“此物名为‘赤阳珠’,”秦老神色无比凝重,甚至带着痛惜,“乃是老夫家族世代相传之物。据祖训记载,此珠至阳至刚,能祛寒镇邪,温养身心。我秦家历代家主,或多或少都受其恩泽,身体强健,少有病痛。”
“但不知从何时起,或许近百年前,此珠灵性便开始逐渐消散,光芒日益黯淡,到了老夫这一代,更是几乎与顽石无异,甚至开始出现裂纹。老夫想尽一切办法,请教无数高人,用尽温养之法,皆无法阻止其衰败,更遑论恢复其灵性。”
秦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长此以往,我秦家这传承之宝,恐怕就要彻底毁了啊!昨日得见小姐神通,老夫斗胆,恳请小姐出手,看看能否……能否挽回一二?无论成与不成,秦家必有重谢!”
说着,他竟是站起身,对着云知意深深一揖!
云霆和顾衍之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秦老的地位何等尊崇,如今竟对一个晚辈行如此大礼,只为求一个渺茫的希望!
云知意的目光落在那枚赤红色的珠子上,眼神微动。
“赤阳珠?”她轻轻自语,“名字倒是贴切。并非灵性消散,而是内核的‘赤阳火精’耗尽了口粮,陷入沉眠了而已。至于裂纹……”
她微微倾身,仔细感知了一下,摇了摇头:“并非衰败之兆,而是它本能地收缩最后残余的力量,试图自保,导致的形体龟裂。若再得不到补充,待最后一丝火精散去,才是真正化为凡石之时。”
她的话语,再次超出了秦老的认知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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