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素面朝天、一身宽松运动服的打扮,再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精心挑选的高定西装,一种强烈的错位感让他嘴角发涩。
——这和他想象中的“约会”实在相差太远。
“这女人...”他暗暗皱眉,“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换?”
一股说不清的失落涌上心头,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他顾清宴活了二十多年,何曾为哪个女人这样费过心思?
从前都是那些女人变着法子讨好他,他顶多回个包表首饰,何曾像今天这样,连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都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遍。
结果,全白费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挺直腰板,脸上露出几分自以为是的得意,试图用外在的强势,掩盖内心那点莫名的慌乱和尴尬。
你今天穿这么正式,是去谈业务了?陈白露走近,好奇地打量着他这身高定西装。
顾清宴嘴角抽了抽:我这是......
话未说完,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来。车窗降下,露出陆湛温文尔雅的笑脸:白露,准备好了吗?
顾清宴的脸色瞬间阴沉。
我接了个活,走吧。陈白露说着就要上车。
等等!顾清宴一把拉住她的背包带,什么活?你要跟他去哪?
余总的别墅闹鬼,请我去看看。她看了眼时间,走,一起去。
顾清宴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车上,余总见到顾清宴颇为意外:顾总?您怎么......
我和白露是多年的朋友。顾清宴特意加重了二字,不动声色地往陈白露身边靠了靠,最近还有合作。
余总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并肩而坐的两人,对陈白露越发敬佩——能让顾家这位眼高于顶的少爷如此亲近,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到了别墅,天色尚早。余总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席间谈笑风生,时间过得飞快。
临近午夜,陈白露突然放下茶杯,神色一凛:来了。
她利落起身,将背包甩给顾清宴,自己往兜里揣了把符纸,反手抽出桃木剑。
余总,陆湛,你们留在屋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顾清宴接过沉甸甸的背包,快步跟上。
月光清冷,将别墅区照得一片惨白。
远远就看见三道模糊的影子在小区里游荡,最后钻进了一户亮着灯的人家。
陈白露提剑上前,在门外扬声:大半夜的,在这干嘛呢?都给我出来!
一个女鬼从门缝里探出头,一见她周身凛然正气,吓得魂体摇曳,慌忙招呼同伴要逃。
想跑?陈白露桃木剑点地,脚踏八卦步,天地为鉴,八卦成阵!
以她为中心,金光瞬间铺展成巨大的八卦图,将整个院落笼罩其中。三个鬼影撞在金光壁上,发出凄厉的惨叫,无论如何都冲不出去。
道长饶命!女鬼跪地求饶,我们只是混口饭吃......
陈白露指尖夹着符纸:说清楚,谁指使的?否则让你们魂飞魄散。
是玄一道长!另一个胖鬼急忙交代,他让我们在小区里制造怪象,等他来赚钱......
这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五通观里,玄一看着账本直叹气。香火钱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快凑不齐了,师兄弟们都在偷偷琢磨着另谋出路。
那天深夜,他正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发愁,忽然察觉门外有股子阴气。开门一看,好嘛,竟是个饿得魂体都快散了的阿飘,正哆哆嗦嗦地躲在门槛边。
玄一本就因道场生意不好焦头烂额,见状,一股子邪火地就冒了上来。好嘛?你可真是不长眼,这地方你也敢来,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
想到这儿,他直接掐诀念咒: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正要召雷劈过去的时候,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绝妙的念头。
于是乎,他大喝了一声,随即指着那个阿飘:来,你过来!
那阿飘吓得一激灵,扭头就想跑。试想大晚上的,一个满身煞气、一米八几的高大法师,手里还拎着明晃晃的法器,让你过来,谁能不害怕呀?
玄一毫不费力地就给他逮了回来,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轻声细语地说道:跑什么呀?别怕,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说说,为什么不去投胎呢?有什么心愿还没完成?
那家伙连忙交代:道长,我没坏心思!我就是太饿了,家里给我烧的吃的,都让别的飘抢走了,我也打不过他们......不知怎么溜达到您这地方,看着有光,就想来弄点东西吃......您行行好,放我走吧?
玄一点头一笑:哦,这样啊。那你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点馒头,我再给你加点供桌上的酱菜。香坛上还有半两二锅头,也分你一杯,好不好?
阿飘连忙点头。不过他们吃东西啊,和人不一样,人是用嘴,他们只能。就看那家伙慢慢地完以后,整个虚影都凝实清楚了一些。吃完了,他磕头谢过,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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