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婶儿,花香皂的定价待成品出来我们再合计,我好好想一想。”
苏安并未只顾眼前,心中还有更长远的打算。
花香皂工坊是村里除了教育之外,第一个成立的工坊,不同于教育成果体现缓慢,这是马上能够盈利的项目,涉及到利益相关的问题就更应该斟酌清楚。
要想全村同心协力共同努力发展,就要公平分配利益;一旦涉及利益,那么制作工艺也要签订保密协议,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大家虽是同族,也各有自己的小家。
自古财帛动人心。
第一批花香皂脱模切块的那天,工坊里弥漫的香气几乎飘满了半个庄子。
几位婶子围着那些色泽温润、散发着玫瑰与茉莉清香的皂块,像看着自家刚出生的娃娃,想摸又不敢摸,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自豪。
“成了!真成了!”旺大婶子声音都有些发颤,拿起一块对着光看,“瞧瞧这质地,这香味,比城里铺子卖的胰子不知好了多少!”
“都是按安安教的法子,火候、配料,一点不敢差。”崔婶儿仔细检查着每一块皂的边角,认真得像在检查绣品。
兴奋劲儿稍稍过去,苏安将五位牵头负责的婶子——旺大婶、崔婶、大力婶、水兰伯母以及外姓的杨婶子叫到一旁。
她手里拿着几张纸,上面是她这几日核算出的物料成本和初步定价。
“婶子们,皂是做出来了,咱们得说说往后的事了。”
苏安将纸张摊开,上面用清晰的新文字和数字列着每一项支出。
“这是做这批皂用掉的油脂、碱、香精、药粉的成本,折算成钱。咱们定售价的时候,得把这些本钱算进去,还得加上大家的人工、工坊的损耗,最后,还得留出利润。”
婶子们凑过来看,她们刚学的算术正好派上用场,一边看一边小声计算着。
当看到最终算出的、比成本高出不少的建议售价时,几人都吸了口气。
“这……这定价,是不是高了点?”水兰伯母有些迟疑。
“不高,”苏安摇头,拿起一块皂,“咱们用的香精是独一份,效果也比普通胰子好。这东西,一开始就不是卖给寻常百姓天天用的。咱们可以分几种,香味淡些、个头小些的定价低点,这种用料足、香味持久的,就卖给城里讲究的人家。物以稀为贵。”
婶子们琢磨着,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门道,眼睛越来越亮。
“还有一事,”苏安看着她们,语气郑重起来,“这作坊,虽然是咱们几个牵头做起来的,但用的是村里的地方,将来扩大规模,也少不了村里支持。我想着,这作坊算作咱们苏家村第一个正式的工坊,归全村共有。”
这话一出,几位婶子都愣了一下。
归全村共有?
那她们这些天起早贪黑的……
苏安看出她们的顾虑,微笑道:“我先说我的想法,听完后婶子们再提一提意见,咱们商量着来行不?
我的想法是,收益分成三部分。
第一部分,收益的三成,是咱们这几个牵头出力、承担风险的,五位婶子加上我,一人还能分到半成;
第二部分,工坊里留下收益四成,是留给工坊后续发展、建工坊、添置物料、研究新产品的‘公积股’。等后期产品成熟、产量稳定下来,这部分就可以根据工坊的实际情况减少分成,减少的那部分自然添到第一部分里面咱们几人平分;
第三部分是最后剩下的三成,纳入全村公中,以后用于村里办学、修路、帮扶孤寡等大家都能受益的事。”
苏安耐心的解释着这分成的想法,既肯定了牵头者的功劳,又兼顾了集体利益和长远发展。
几位婶子听着,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疑虑,渐渐变成了释然,继而涌起一股更强烈的激动与自豪。
旺大婶子猛地一拍手:“我看行!咱们几个多拿点是应当的,但作坊成了村里的产业,这名头听着就气派!以后说起来,咱们苏家村第一个工坊是咱们姐几个弄起来的,脸上有光!”
“对对对!”崔婶儿也连连点头,“归了村里,根基就稳了!以后咱们的娃娃、孙辈,都能指着这工坊说,这是咱苏家村的产业!”
大力婶、水兰伯母和杨婶子也纷纷表示赞同,尤其是杨婶子,作为外姓人能被如此信任和倚重,参与牵头村里第一份产业,更是感动得眼圈微红,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统一了内部意见,苏安便请来了村长苏来福、族长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
在族长家那间充作议事堂的屋子里,苏安将花香皂的样品、成本核算、定价策略以及关于工坊归属和收益分成的构想,条理清晰地陈述了一遍。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炭盆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族长拿起一块散发着清雅茉莉香的皂,仔细端详着,又凑近闻了闻,眼中满是惊叹。
苏来福和其他族老则传阅着那份写得清清楚楚的账目和分成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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