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穿着深灰色作战服，但她没有戴面甲，露出一张苍白却轮廓分明的脸。年纪看起来与苏媛相仿，黑色的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里面似乎沉淀了太多东西，显得异常疲惫，却又锐利得能看穿人心。她的左侧眉骨上，有一道浅浅的旧伤疤，为她平添了几分坚毅和煞气。
她的目光直接越过林默和苏媛，落在了靠在墙边、状态最差的阿哲身上……或者说，是落在他那刚刚被苏媛包扎好的断臂上。她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混杂着一丝了然，一丝追忆，甚至……一丝微不可察的同情。
“你们……”她的声音依旧沙哑，目光转向林默和苏媛，“是从‘外面’那个混乱的画廊，强行突破‘界障’进来的？”
林默与苏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个女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是，”林默点头，谨慎地回答，“我们被追杀，不得已才闯入这里。如有冒犯，我们立刻寻找其他出路。”他试图表明无意与对方冲突的立场。
女人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视线再次扫过三人，尤其是在林默身上那残留的、与镜子接触后的微弱混沌气息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苏媛手中那明显不凡的羽毛笔。
“能突破‘界障’，带着这样的伤势走到这里……看来不完全是废物。”她的话语很直接，甚至有些刻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之前那四个灰衣人那种赤裸裸的杀意。“我叫‘寒鸦’，‘彼岸’小队的临时指挥。”
彼岸小队！
林默心中一震。这就是苏媛之前分析中提到的，可能存在的其他收容所势力？他们果然也为了镜子而来，而且似乎比他们更了解这个地方。
“你们也是为了‘卡珊德拉之镜’？”苏媛直接问出了关键。
寒鸦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动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镜子？不，那只是诱饵，是打开真正宝藏的钥匙之一。我们要的，是钥匙能打开的东西。”
她的话如同迷雾中投下的一颗石子，让林默三人更加困惑，但也隐约触及到了更深层的秘密。镜子……只是钥匙？
“真正的宝藏？”林默追问。
寒鸦却没有再解释，她的目光投向林默三人来的方向，那面水波般荡漾的“界障”，眉头微蹙。“你们的麻烦，跟来了。”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面“界障”猛地剧烈波动起来，如同沸腾的水面！一股混杂着疯狂、暴怒与混沌气息的能量波动，穿透界障，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雷烈！他摆脱了守夜人的纠缠，或者……守夜人已经……
“看来，‘清算’还没结束。”寒鸦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目光重新回到林默三人身上，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断。“做个交易吧，外来者。”
她抬手指向回廊更深处的黑暗。
“跟我们合作，通过这条‘试炼回廊’。作为回报，我们‘彼岸’可以给你们提供暂时的庇护，并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阿哲的断臂和林默的重伤，“告诉你们如何在这种鬼地方，真正地‘活下去’，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最后变成某个角落里的枯骨，或者……更糟的东西。”
她的提议充满了诱惑，尤其是在他们山穷水尽、后有追兵的绝境下。但林默和苏媛都清楚，与虎谋皮，风险巨大。这些“彼岸”的人，比雷烈更加神秘，更加难以揣度。
界障的波动越来越剧烈，雷烈那充满毁灭性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
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了。
林默看着寒鸦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住身体的剧痛和心中的疑虑。
“怎么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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