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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内的战斗尘埃落定。
那呜咽的水草怪物彻底崩解，只剩下满地浑浊的湿痕和几缕迅速枯萎、失去活性的黑色水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味和水汽，混合着岩石被能量冲击后的焦糊气息。
寒鸦、影蛇、灰鼠三人如同精密的机械，正高效地检查战场，用特制的容器收集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蕴含着怨念的“溺亡碎片”能量残余。他们动作迅捷，沉默无言，彼此间偶尔的眼神交流便足以传达所有信息，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专业与冷漠。
林默喘息着，收回“回响纸页”的力量，精神上的疲惫远胜于身体。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瘫软在地、如同被抽去魂魄的张薇，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想过去，却被苏媛轻轻拉住了手臂。
苏媛对他微微摇头，低声道：“先让她自己静一静。我们现在的状态……不适合。”
她说得对。林默环顾四周。阿哲正靠坐在墙边，脸色苍白地检查着他那些失灵或半毁的设备；雷烈则站在通往下一区域的通道口，双臂环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上狂暴的能量尚未完全平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团队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每个人都消耗巨大，精神状态也处于紧绷的边缘。
而另一边，“彼岸”小队已经完成了清扫。寒鸦将最后一个密封好的小瓶放入腰间的收纳袋，冰冷的目光扫过林默等人，最后落在了雷烈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就是这一瞬，被雷烈精准地捕捉到了。
那目光中没有轻视，没有同情，只有一种纯粹的、对于“可利用资源”的评估。
雷烈心中的烦躁和某种被压抑的念头，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窜起。他受够了！受够了林默那套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做法，受够了团队里有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张薇），更受够了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鬼地方乱撞！他需要力量，需要更直接、更高效的手段，需要有人能理解并认同他“力量至上”的生存哲学！
“喂。”雷烈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打破了洞窟内诡异的寂静。他这话，是对着寒鸦说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林默心头一紧，生出不祥的预感。“雷烈，你……”
雷烈抬手，粗暴地打断了林默的话，眼睛依旧盯着寒鸦：“你们，叫‘彼岸’是吧？路子够野，手段也够硬。我喜欢。”
寒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应，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影蛇和灰鼠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气机已经隐隐锁定了雷烈，防备着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
雷烈咧嘴，露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笑容：“明人不说暗话。前面那面破镜子，大家都想要。但跟他们组队，”他用拇指朝林默的方向嫌恶地指了指，“太累赘！规矩太多，屁事更多！尤其是那个废物！”他目光扫过依旧在轻微发抖的张薇，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张薇听到“废物”二字，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
“所以？”寒鸦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我们合作。”雷烈语出惊人，尽管林默等人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阵寒意。“先把这些碍事的家伙清理出去，然后，镜子归谁，各凭本事！或者……拿到手再谈怎么分！”他眼中闪烁着赤裸裸的野心和狠厉。
“雷烈！你疯了！”阿哲忍不住失声喊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苏媛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她上前一步，冷静地分析道：“雷烈，与虎谋皮！他们实力远超我们，合作？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遵守承诺？到时候第一个被清除的就是你！”
“闭嘴，女人！”雷烈厉声喝道，“老子受够你们的叽叽歪歪了！凭什么？就凭老子够强！就凭老子比你们更有用！”他周身土黄色的能量再次隐隐浮现，充满了压迫感。“跟着你们，迟早被拖死！不如赌一把！”
他再次看向寒鸦，眼神灼热：“怎么样？联手。我知道镜子的一些情报，而且，我能打头阵，帮你们扫清障碍。总比你们自己一路硬闯，或者带着这群累赘要强得多！”
洞窟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林默深吸一口气，知道言语已经无法挽回。他体内微薄的力量开始流转，“回响纸页”和“玻璃弹珠”处于随时可以激发的状态。苏媛也默默调整着位置，与林默、阿哲形成犄角之势。尽管希望渺茫，但他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寒鸦的目光在雷烈身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扫过如临大敌的林默三人，最后，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你的提议，有吸引力。”
雷烈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
寒鸦的话锋却微微一转：“但，不够。”
他抬起手，指向蜷缩在阴影里的张薇：“她，归我们。”
“什么？”雷烈一愣，显然没明白对方要一个废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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