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纠缠此事,目光越过虎煞,仿佛不经意地落在了殿外廊下肃立的三名“亲卫”身上。当他的目光扫过李琰和石柱时,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两人……气息虽然被刻意收敛,但那隐隐透出的凶戾与血煞之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源自之前交手残留的气息及被窃取的气运感应),让他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王爱卿,你身后这几位,看着倒是面生得很,身手似乎不俗?”珩状似随意地问道。
虎煞心中一紧,面上却笑道:“陛下好眼力!这三人是末将近日从城外的百姓之中选拔出的好苗子,虽青涩了些但经过末将的训练变得颇有勇力,特意带在身边历练,也好为陛下效力。”
“哦?普通百姓?”珩不置可否,目光最终落在了站在稍后位置的陈青身上。与李琰和石柱那几乎不加掩饰的凶悍不同,陈青站在那里,气息更为内敛,眼神沉静,虽然也穿着亲卫铠甲,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像一个……思考者?
珩能感觉到,此人体内气血不算最强,但那股凝练的精神力和隐约透出的协调感,却让他产生了一丝兴趣。
“你,”珩指向陈青,“上前来。”
陈青心中一震,依言上前数步,单膝跪地:“参见陛下!”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珩打量着他,缓缓道:“朕观你根基扎实,气息沉稳,比之寻常军士不同。起来吧,朕近日修炼略有所得,正想活动活动筋骨。你,陪朕过上几招。”
此言一出,虎煞脸色微变,连忙道:“陛下!万万不可!您万金之躯,岂可与侍卫动手?若有闪失……”
珩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无妨,只是切磋一二,点到即止。况且,王爱卿不是在此护卫么?难道还怕朕出事不成?”他目光淡淡地瞥了虎煞一眼,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虎煞语塞,不敢再强阻。
珩又对陈青道:“你无需顾忌,全力施为即可。朕会将修为压制在与你相当的层次。”
陈青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无法推脱的考验。他站起身,抱拳道:“遵命!请陛下赐教!”他暗中运转血煞卫秘法,将自身波动压制在蜕凡境初期左右,与珩要求的层次相符。
两人在殿中空阔处站定。
“开始吧。”珩话音落下,并未抢先出手,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大殿的气运隐隐相连,给人一种无懈可击之感。
陈青不敢大意,他知道眼前这位是人皇,即便压制修为,其战斗经验和眼界也远非自己能比。他低喝一声,脚下步伐疾踩,身形如风,手中并未用真剑,而是以手代剑,一记迅捷而精准的直刺,攻向珩的肩胛,试探之意明显。
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侍卫的起手式,看似简单,却隐含多种变化,根基相当扎实。他并未硬接,只是微微侧身,便让过了这一击,同时右手如云手般拂出,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搭向了陈青的手腕。
陈青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手腕一麻,攻势瞬间被化解。他心中骇然,对方对力量的掌控和时机的把握,简直妙到毫巅!
他立刻变招,身形旋转,左腿如鞭扫向珩下盘,同时右手化掌为刀,斩向珩脖颈!攻守兼备,反应极快!
珩依旧从容,脚下步伐玄奥,如同闲庭信步,轻松避开扫腿,同时屈指一弹,精准地弹在陈青斩来的手刀腕脉之处!
“嗡!”陈青只觉得半条手臂瞬间酸麻,气血不畅,攻势再次瓦解。
接下来的交手,完全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陈青将自身所学的身法、剑理发挥到极致,攻防转换迅疾,招式衔接流畅,甚至偶尔还能灵光一闪,使出些出人意料的变招。但在珩面前,却如同稚子舞剑,破绽百出。
珩甚至没有动用多少人皇气或王气,仅仅凭借远超陈青的战斗理解、眼力和对身体力量的极致掌控,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所有的攻势,并每每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或招式转换的微妙节点,予以精准的“点拨”,让他狼狈不堪。
不过十招,陈青已是汗流浃背,气息紊乱。珩看准一个机会,并指如剑,点向陈青胸口膻中穴,速度不快,却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陈青避无可避,只能硬接,双臂交叉格挡!
“嘭!”
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量传来,陈青噔噔噔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虽然未受伤,但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再也站不起来。
“承让了。”珩收回手指,气息平稳如初。
他看向陈青的目光,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根基稳固,反应迅捷,临机应变能力颇佳,更难得的是,于战斗一道,颇有灵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他转而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虎煞,淡淡道:“王爱卿,你倒是给朕寻了个好苗子。此人,朕要了。留在你身边做个亲卫,有些屈才了。即日起,他便调入朕的御前侍卫序列,随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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