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的靴底在密道的玉石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他不敢回头,也不想回头!
而同时,身后玉清宫大门闭合的闷响如同重锤,每一次回荡都砸得他心脉发颤!
怀中的金色玉简感觉有千斤重一般,棱角硌着肋骨,却不及玉帝那句话,来得灼人。
密道两侧的夜明珠忽明忽暗,映出他鬓角新生的白发!
十二万六千年的仙途,从蟠桃会上记录仙官品级的小吏,到御前执掌文牍的上卿,他习惯了用拂尘掸去朝服上的落尘,习惯了在凌霄殿的玉阶上躬身听旨!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怀揣天庭最后的希望,在暗无天日的密道里亡命奔逃。
“陛下……”
他喉结滚动,将哽咽咽回腹中。水镜里玉帝平静的眼神在脑海中炸开——那不是认命的颓唐,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龙椅扶手被摩挲得发亮的痕迹,案几上凉透的玉液琼浆,还有那句突然提及的“当年你握不稳拂尘”,原来都是离别的伏笔……
密道尽头的石门正在发出“咔咔”的碎裂声,暗紫色的藤蔓已经从门缝里钻进来,像毒蛇般扭动着探向他的脚踝!
太白金星猛地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喷在拂尘上,断裂的银丝突然暴涨,化作一道金光将藤蔓绞碎。
他抓住石门的铜环用力一拽,生锈的枢纽发出惨叫,露出外面被黑雾笼罩的天街。
往日里仙乐缭绕的天街此刻死寂如坟场?
汉白玉地砖被啃出蜂窝状的孔洞,那些镶嵌着珍珠的宫灯倒在路边,灯油混着暗紫色的毒液在流淌!
远处传来金甲战士整齐的脚步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如同催命符,正从三个方向朝密道出口围拢。
太白金星将玉简塞进袖中贴身的锦袋,扯下染血的紫袍下摆蒙住口鼻,猫腰钻进旁边一座倾颓的星官府邸!
而同时,府邸的朱漆大门早已被劈开,门楣上“奎木狼府”的匾额斜斜挂着,一角被啃噬得残缺不全。
他刚躲进假山后的阴影,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踏入院中!
三名带着深渊气息的金甲战士举着长矛走来,盾牌上的雷霆印记在黑雾中泛着诡异的光!
他们的盔甲缝隙里渗出暗紫色的黏液,滴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那些被腐蚀的石屑竟化作细小的飞虫,嗡嗡地飞向夜空。
“搜……”
为首的战士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沙砾。他的头盔下露出半张被黑斑覆盖的脸,曾经的眉目依稀能看出是天庭的二十八宿之一,此刻却只剩空洞的狂热。
长矛刺入假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白金星死死按住袖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神力扫过自己的衣角,那股混杂着深渊毒素的能量像冰锥,刺得他仙骨发疼。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金甲战士们猛地转头,头盔上的翎羽在夜风中颤动!
太白金星趁机从假山后滚出,贴着墙根朝府邸后门窜去,靴底踩过碎裂的琉璃瓦,发出的响动被远处的厮杀声掩盖。
后门连着一条狭窄的巷弄,巷弄尽头是通往天河的云桥!
他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巷口突然出现的黑影拦住了去路,
那正是个穿着奥林匹斯战甲的少女,银色的盔甲上沾着金色的血迹,手中的短刀还在滴着暗紫色的毒液!
她的脸一半是青春娇俏的模样,一半却爬满了蛛网状的黑斑,正是曾经执掌狩猎的阿尔忒弥斯。
“又一个逃跑的华夏神。”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像碎冰碰撞,短刀突然指向太白金星的咽喉,
“雅典娜说你们最擅长苟且偷生,果然没错。”
太白金星的拂尘挡在身前,银丝因紧张而绷直:“女神被深渊蒙蔽了神智,为何要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阿尔忒弥斯突然笑了,黑斑蔓延的半边脸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你们接纳我们的时候,难道不是为了利用奥林匹斯的星力稳固天庭?
现在被反噬,不过是自食恶果!哈哈哈哈哈哈!”
短刀突然化作银蛇,带着腥风缠上拂尘的银丝。
太白金星只觉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连忙运转仙元抵挡!
银丝与短刀碰撞的地方冒出白烟,他看着少女眼中闪烁的痛苦与疯狂,突然明白这些被污染的神明并非全无意识,只是被深渊的力量强行扭曲了心智。
“女神请看!”
他猛地扯下蒙脸的布巾,露出被毒素侵蚀得发黑的下颌,
“贫道也中了深渊之毒,但从未想过要毁灭三界!奥林匹斯的荣光难道是靠屠戮生灵换来的?”
阿尔忒弥斯的动作顿住了,短刀上的暗紫色光芒剧烈波动!
她望着太白金星下颌的黑斑,又低头看向自己布满毒素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金甲战士的呼喊:“阿尔忒弥斯!找到逃犯了吗?”
少女眼中的迷茫瞬间被狂热取代,短刀再次刺出:“多说无益!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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