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落在冰原上时,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碎的声响。
万伐剑在背后轻颤,剑身上那道新凝的暗金色纹路正与七彩光晕缓缓交融!
暗金流动时,周遭的风雪会骤然停滞,仿佛连时间都在“终结”的意味中短暂凝固;
七彩光晕扩散时,被冻结的雪花又会化作水汽升腾,在阳光下凝成小小的彩虹,带着“新生”的暖意。
“这便是‘寂灭’与‘存续’相融的力量么?”
辰安抬手抚过剑柄,指尖能清晰触到两种法则在剑身上流转的轨迹。
它们不再是对立的洪流,而是像两条缠绕的江河,在某个隐秘的节点交汇,又各自奔涌向前。
古神的虚幻身影仍悬浮在半空,四对断裂的骨翼无力垂落。
它看着辰安背后的剑,空洞的眼眶中第一次流露出茫然,而非愤怒:“为何……你能让寂灭与新生共存?法则的本质,本就是非此即彼。”
“非此即彼的,是人心的执念,不是法则。”
辰安转过身,万伐剑的光晕在他周身漾开,将古神笼罩其中。
这一次,光晕没有消解古神的力量,反而像一层温和的屏障,阻止它的身影继续溃散,
“你看冰原的冬天,万物蛰伏似寂灭,却在冻土下藏着草籽;春天草木新生,却也会有枯叶消融。寂灭从不是独立的法则,它本就是新生的一部分。”
古神沉默了。
它的灵识中,那些被封印万古的记忆开始翻涌!
被封印前,它并非生来执掌寂灭,而是曾见证过开天辟地后的第一次花开。
那时的它,骨翼上还没有黑红色的纹路,而是覆盖着雪白的冰晶,像极了南极冰原初形成时的模样。
“花开……会谢。”
古神的声音变得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见过太多花开,也见过太多花谢。谢了的花,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不,会留下。”
辰安指尖轻弹,万伐剑的七彩光晕中飞出一道暖光,落在古神虚幻的骨翼上。
暖光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株早已枯萎的雪莲,它的种子落入冰缝,被冻了三百年,
却在某个暖春顺着融水流向远方,最终在另一片雪原绽放。
“那是……雪莲的轮回。”
古神的身影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它想起自己被封印前,曾在冰原深处种下一株雪莲,只因那是它见过的、唯一能在酷寒中开花的生灵。
后来它被三清封印,再睁眼时,雪莲早已枯死,它便以为那株花彻底消失了。
“寂灭不是消失,是轮回的中转。”
辰安收回暖光,
“你困在‘消失’的执念里,才让寂灭之力变得凶戾。就像这冰原,冬天再冷,也会等来春天;风雪再大,也会有停的时候。”
古神沉默了许久,空洞的眼眶中第一次有了微光。
它看着辰安背后的万伐剑,看着那道暗金色纹路与七彩光晕和谐共存,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的剑……不是兼容了寂灭,是看懂了寂灭。”
“或许吧。”
辰安笑了笑“
“我只是觉得,无论是生是灭,是喜是悲,都是天地的一部分。
就像我剑上的纹路,有王婆婆的守护,也有尸山的凶戾,少了哪一个,都成不了万伐剑。”
就在这时,南极冰原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古神身下的白骨山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山体上的黑红色纹路迅速褪去,露出里面莹白的冰层!
那才是白骨山的本体,一座被冰封了万古的雪山,只是被古神的寂灭浊气侵蚀,才成了狰狞的模样。
“我的本源……在消散。”
古神低头看着自己变得透明的手掌,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反而多了一丝释然,
“被封印时,我总想着要挣脱,要让天地尝尝寂灭的滋味。可现在才明白,我真正恨的,不是封印我的人,是自己没能等到雪莲再开。”
辰安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古神的寂灭本源正在被冰原的天地之力同化,
这不再是被强行消解,而是像融雪汇入江河,自然而然地回归天地循环。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古神不必被彻底抹杀,寂灭法则也能回到它应有的位置,成为轮回的一部分。
“辰安道友。”
太上老君的声音传来,他和元始天尊、灵宝天尊一同走上前,目光落在古神身上时,少了之前的凝重,多了几分感慨,
“它的执念已破,寂灭本源将重新归入天地秩序。只是这冰原的封印……”
“不必再封了。”辰安摇头道,
“它已经不是之前的古神了。”
话音刚落,古神的身影突然变得更加虚幻,却在消散前,对着辰安微微颔首:“你的剑,能留住‘滋味’。若有来世,我想做一株雪莲,不必开得太久,能看到一次融雪就好。”
说完,它的身影彻底化作点点流萤,融入白骨山的冰层中。
而流萤所过之处,冰层上开出一朵朵莹白的雪莲,雪莲顺着山体蔓延,很快便将整座雪山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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