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长出来了。”
雪灵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草芽周围的薄土,指尖拂过嫩绿的叶片时,叶片竟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
辰安放下万伐剑,走到雪灵身边。
夕阳的余晖落在草芽上,给那抹新绿镀上了一层金边,连带着周围的冻土都仿佛有了温度。
他能感觉到,草芽的根系正在土壤里蔓延,每一寸生长都带着对阳光的渴望,对冰雪消融后世界的好奇。
“古神看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
雪灵仰起头,发丝被晚风吹起,像极了飘落的雪花,
“它总说,花开的时候,连风都会变得温柔。现在草芽长出来了,风里好像真的有甜味呢。”
辰安深吸一口气,风中确实带着泥土的腥气,混着雪水融化后的清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这是南极冰原从未有过的气息,是新生的味道,是连万伐剑的光晕都在轻轻呼应的、属于春天的脉动。
夜幕降临时,他们坐在临时搭建的石屋里。
石屋是用雪山脚下的岩石垒成的,雪灵在屋顶铺了厚厚的苔藓!
那是她从融水溪流边寻来的,据说能挡住夜晚的寒气。
石屋里燃着一堆篝火,火堆里烧的是从远处海岸漂来的枯木,火焰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忽长忽短。
“辰安,你说以后会不会有很多人来这里?”
雪灵拨了拨火堆,火星溅起,落在地上又很快熄灭,
“就像华山脚下的村庄,有人生火做饭,有孩子追逐打闹。”
“会的。”
辰安望着篝火,万伐剑靠在石壁上,剑身上的光晕随着火焰的跳动轻轻闪烁,
“等这里的草长得再茂盛些,等溪流里的鱼再多些,总会有人发现这片土地的。
到时候,他们会在这里盖房子,会种下更多的种子,就像你和古神希望的那样。”
雪灵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要学王婆婆的样子,缝补衣裳,还要学着烤红薯。听你说,那是很温暖的食物。”
“等回去的时候,我让婆婆教你。”
辰安也笑了,
“她老人家最喜欢心灵手巧的孩子,说不定还会把她那套缝补的针线都送给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炭火发出“噼啪”的轻响。
石屋外,南极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比华山的更亮,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连银河都清晰得仿佛能伸手摸到。
雪灵靠着石壁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大概是梦到了草芽长成了草原。
辰安站起身,走到石屋外,望着远处的雪莲雪山。
雪山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山脚下的溪流里,月光碎成一片银鳞,随着水流缓缓移动。
他抬手握住万伐剑的剑柄,剑身在夜色中轻轻震颤,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辰安闭上眼,灵识顺着剑身蔓延开去,覆盖了整片冰原!
此时,草芽在呼吸,溪流在奔涌,雪山的冰层在缓慢消融,甚至连深埋在地下的岩石,都在传递着细微的脉动。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平静而有序。
可就在灵识触及冰原最深处的那一刻,辰安突然皱起了眉。
那是一片比雪莲雪山更靠南的区域,那里的冰层厚得像铁,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辰安之前来南极时,曾感应到过这里有一股极其微弱的、不属于古神的气息,但当时古神的寂灭之力太过浓烈,他并未深究。
而此刻,那股气息正在变化。
不是变得强盛,而是变得……活跃。
像是沉睡了亿万年的种子,突然在冻土下翻了个身,带着一丝即将破土而出的躁动。
那气息很淡,却带着一种比古神的寂灭之力更古老、更冰冷的意味,仿佛是从时间的尽头传来的低语,又像是天地未开时就存在的混沌。
辰安的灵识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看清那股气息的源头。
但就在触碰到的瞬间,那股气息突然缩了回去,像是察觉到了窥探,彻底隐匿在冰层之下,连一丝波动都不再留下。
“是错觉吗?”
辰安睁开眼,眉头紧锁。
他能肯定那不是错觉,那股气息里蕴含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甚至隐隐带着一种……凌驾于法则之上的漠然。
他看向雪莲雪山,雪灵还在石屋里熟睡,古神残存的本源气息平静地萦绕在雪山周围,并未察觉异常。或许是自己太过警惕了?
辰安摇了摇头,将万伐剑重新背在身后。无论那是什么,至少现在它没有异动,这片冰原的春天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让任何东西破坏这份平静。
回到石屋时,炭火已经快灭了。辰安添了些枯木,看着火焰重新燃起,才靠着石壁坐下。
他闭上眼睛,却没有立刻入睡,而是让万伐剑的光晕在周身缓缓流转,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守护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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