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楼建起来到现在,祠堂有没有出过事?”我问。
苏文礼想了想:“倒是有几次,族里老人去世的时候,灵位摆在祠堂里,总有族人说晚上做噩梦。不过我们都觉得是心理作用,也没太在意。”
我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这祠堂原本风水不差,可高楼一建,形成了“困煞”和“光煞”,导致阴气积聚。阴气积得多了,就容易滋生邪祟。加上祠堂本来就是供奉祖先的地方,阴阳交界,若是有什么怨念没散的,就更容易出问题。
“偏殿到了。”苏文礼推开一扇木门。
门一开,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捂住鼻子,跟着他走进去。
偏殿比正厅小得多,只有二十平米左右。墙上挂着几幅发黄的画像,都是苏家历代先人的肖像,画得很工整,可那些人的眼神都很空洞,盯着我看让人发毛。
神龛上摆着十几块牌位,有的立着,有的倒了,还有几块散落在地上。香炉里的香早就烧完了,只剩下一堆灰烬。
我走到神龛前蹲下,仔细查看那些倒掉的牌位。
牌位都是木头做的,上面刻着名字和生卒年月。我一块块捡起来,发现这些牌位的摆放顺序确实被打乱了。按照辈分排序,最前面应该是最早的祖先,可现在顺序完全错了。
“这些牌位是谁动的?”我问。
“不知道。”苏文礼摇摇头,“守夜的族人说晚上锁好门,早上过来就这样了。”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
偏殿的窗户都关得严实,门也是从外面锁的,理论上不应该有人能进来。可这些牌位确实被动过,而且摆放的方式很奇怪,像是被刻意打乱的。
我走到窗边,试着推了推窗户。
窗户很紧,推不动。我又检查了窗框,没有撬动的痕迹。
“叶知秋,你看看。”我转身看向她。
叶知秋已经从包里掏出相机,正在拍摄偏殿的各个角落。那是台徕卡相机,看起来挺专业的。她举着相机对准神龛,透过取景器看了几秒,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我问。
“你过来看。”她把相机递给我。
我接过相机,透过取景器看向神龛。
画面里,神龛周围弥漫着一层暗绿色的气旋,像烟雾一样盘旋在牌位上方。那些气旋在镜头里清晰可见,可我用肉眼看,什么都看不见。
我放下相机,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这东西肉眼看不见,可相机能拍到。叶知秋之前说过,某些特殊的光学设备能捕捉到人眼看不见的东西,现在看来她说的没错。
“这是什么?”我问。
“阴气。”叶知秋收回相机,“而且浓度很高,已经快要凝成实质了。”
我深吸了口气。
阴气浓到这个程度,说明这里确实有问题。而且这些阴气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聚拢起来的。
就在这时,我感觉胸口一阵冰凉。
那块血玉佩又有反应了。
我下意识按住胸口,玉佩的温度骤降,冷得像块寒冰。可这次的感觉和镜妖案不太一样,之前那次是刺骨的邪寒,让人忍不住打颤。这次的冷更沉,更压抑,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
偏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清晰无比,像是有双眼睛就藏在暗处,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苏族长,这偏殿平时有人来吗?”我问。
“很少。”苏文礼说,“只有祭祀的时候才会过来,平时都锁着门。”
我点点头,正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我转过身,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正盯着我看。
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很沉稳。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你是……”我问。
“陈景瑞。”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平静,“民俗文化研究会的顾问。”
我愣了一下。
陈景瑞?这名字我没听过,可他说自己是民俗文化研究会的顾问,那应该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陈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苏文礼显然认识他,语气有些惊讶。
“苏族长之前托人咨询过我。”陈景瑞说,“我恰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他说着走进偏殿,视线在神龛上扫了一圈,然后看向天井的方向。
“这祠堂的风水被破坏了。”他直接开口,“外围高楼形成困煞,光煞反射导致阴气积聚。再加上天井的排水不畅,湿气上涌,形成了阴湿困局。”
我心里一震。
这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我刚才判断出来的问题全说了出来,而且说得更详细。
“不止这些。”陈景瑞走到神龛前,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倒掉的牌位,“这些牌位的摆放顺序被打乱了,而且打乱的方式很有规律。你们看,倒掉的都是同一辈分的,而且都是女性祖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