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黛玉欲再言,贾淮抢先道:林姐姐不必说了。宝二哥是老祖宗的心头肉,岂是我这庶子可比?庶子生来不就是为此刻所用么?
这番话语似尖刀刺得贾母心头绞痛,仍咬牙道:淮哥儿,生在贾家自当为家族分忧。要怨就怨老婆子偏心罢,我这般年纪,也不怕你记恨。
贾淮听贾母把话说得这般直白,反倒笑了:老太太,我贾淮在府里什么处境,您老心知肚明。贾家养我一场我不否认,该出力时我绝不推辞。我贾淮不过九岁,这条命卖给荣国府,也算还了养育之恩。要是我命大没死,往后还请老太太别再拿大道理压我!
这番决绝的话让满屋子人都变了脸色。贾赦恼羞成怒:就冲这番话,就该请家法,乱棍 !
贾淮冷笑: 我?那就让您儿子去送死,难不成老太太舍得让宝玉去?贾赦被噎得脸色铁青,终于闭了嘴。贾母老泪纵横:淮哥儿,知道你心里有怨,我不怪你。若能活着回来,府里的事再与你无关,绝不为难你。
贾淮行了一礼,冷声道:谢老太太恩典。不知几时动身?到时烦请派人知会,我还要与母亲道别,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走,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赵姨娘院里,贾淮还没进门就看见母亲鬼鬼祟祟在门口张望。一见儿子,赵姨娘立刻扑上来抱住痛哭:淮哥儿,都怪娘出身低微连累了你!不等贾淮开口,拽着他就往屋里走。
进屋不见小吉祥和小鹊,赵姨娘锁好门取出个包袱,急道:这是娘攒的体己钱,虽不多也够你用几年。快拿着逃命去吧,他们这是要你去送死啊!这番舐犊之情让贾淮心头一热——前世孤儿的他何曾体会过这般温情。
娘,小吉祥她们呢?
都打发走了,你快......话音未落,门边探出个小脑袋。只见小吉祥背着个小包袱,怯生生走到贾淮跟前:三爷,我跟着伺候您。我不怕苦不怕死,还吃得少!
小丫头又怕又倔的模样让贾淮红了眼眶:傻丫头,外头是闹着玩的?
噗嗤!一声轻笑打破凝重。黛玉笑盈盈走进来,点点小吉祥的额头:好丫头,没白疼你。小吉祥羞得直用绣花鞋蹭地:三爷待我好,我愿为他做任何事......
黛玉转向赵姨娘:姨娘太小看淮兄弟了,他定能平安归来。赵姨娘正要发作,被贾淮拦住耳语几句。只见她眼睛越来越亮,看黛玉的眼神愈发慈爱。黛玉会意,红着脸瞪了贾淮一眼。
贾淮叮嘱:娘可别说漏了,老太太的心思您是知道的,姑父也说再等等。
赵姨娘顿时精神抖擞,张口就骂:作死的小崽子!老娘还用你教?
赵姨娘训斥完贾淮,转头对黛玉露出笑容:林姑娘,往后淮儿若敢欺负你,尽管来找姨娘告状,看我不收拾这小 !她万万没想到儿子竟能娶到三品 的掌上明珠。欣喜之余又忧心忡忡:就怕这孩子没命回来享福。说着便抹起眼泪。
贾淮笑着宽慰:母亲,投军本就是儿子在江南时就与姑父商定的。再说太太那边肯定派人盯着,想逃也逃不掉啊!
赵姨娘听罢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贾淮连忙搀扶:等儿子凯旋,定给母亲挣个诰命!
这时小吉祥通传:二姑娘、三姑娘到了。只见迎春、探春、惜春、宝钗、宝玉相继入内。
宝钗见到黛玉略显诧异:林妹妹来得倒快。
黛玉含笑回应:淮弟护送我下扬州,我自然要早些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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