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冷声道:你竟敢沾染这等带血的银子?若今日被押往顺天府,不仅贾家颜面扫地,我王家也要蒙羞!你最终难逃被逐出府的下场!
王夫人闻言面如土色:兄长不能不管妹妹。这才惊觉,无论是否涉及命案,只要抛头露面,便是名节有损,轻则青灯古佛,重则被休弃。
王子腾见她惊惧,心有不忍:将放贷所得尽数交我,再交出经手奴才,我去替你周旋。你暂且卸下家务,在后宅静养几年。
周瑞家的吓得瘫软在地,昏死过去。王夫人无心理会,忍痛交出银两。王子腾命差役押走周瑞一家,前往顺天府。
待王子腾离去,众姐妹与宝玉方从屏风后走出。宝玉含泪望着母亲,无言以对。王夫人见状,暗想为子赴死也心甘。
贾母淡淡道:老二媳妇,府中事务暂交凤丫头打理,你且避避风头。王夫人虽不甘,只得应下,对贾淮恨意更深。
王熙凤心中暗喜,嘴上却道:我年轻识浅,还望姑妈多多指点。王夫人勉强点头。
一个时辰后,王子腾返回荣国府,向贾母禀明处置结果,略坐片刻便匆匆离去,他需筹备离京事宜。最终决定将银钱均分给苦主,由周瑞夫妇担责流放千里,念其配合,王子腾另拨银两安置其家眷于京郊。此事就此了结,王夫人既破财又丢了管家大权。
贾淮携彩霞回到宁国府,晴雯等人立即围上前关切道:彩霞可好?
无碍。彩霞含笑应答,侧目望向身旁的贾淮,眼中盈满幸福。她果然没看错人,这番真心付出值得。
有三爷在能有何事!小吉祥嘟囔着,在这小丫头心里,她三爷便是无所不能的依靠。
彩霞轻捏小吉祥的脸颊:就属你机灵!小吉祥挣脱开来,扮个鬼脸,拽着小幺儿一溜烟跑远了。
初到宁国府的小幺儿仿佛进了新天地,既不用干活又能整日玩耍,更尝遍从前未见的美食,这几日脸蛋都圆润了几分。姐姐们待她亲厚,三爷又温和可亲,令她恍若梦中。
望着两个小丫头欢快的背影,晴雯等人相视而笑。这般亲如一家的日子,她们从前想都不敢想。这一切都是屋里那位男子所赐,即便此刻要为他赴死,她们也心甘情愿。
屋内,贾淮透过窗棂望着说笑的丫头们,暗自思忖:此番总算给了王夫人教训,不仅让她破财失权,也算出了口恶气。即便王子腾不出面,贾母也会设法周全——毕竟宫里的娘娘不能有个获罪的母亲,否则元春前程尽毁,于贾家亦是大害,老太太绝不会容许这等事发生。
转念又想:元春在宫中当真得宠么?若真得宠,原着中也不会有太监来荣国府勒索银两,这原是加速贾府衰败的诱因。不过如今有他在,应当不会重蹈覆辙了。
皇城凤藻宫内,一位端庄佳人 庭院仰望星空。
娘娘,夜凉露重,请回屋歇息吧。彩衣宫女轻声劝道。
这位凤藻宫贤德妃贾元春幽幽叹息:抱琴,你说母亲为何总与三弟过不去?每次王夫人入宫,总要数落贾淮不是,令元春不胜其烦。
抱琴搀扶着元春缓步而行:太太许是一心为宝二爷筹谋,暂时迷了心窍。
回到寝殿,元春倚坐榻上再度叹息。宫中十年如履薄冰,她处处谨慎生怕连累家族。那些突然转变的态度,起初令她惶惶不可终日,直到听闻庶弟贾淮因军功封伯、执掌京畿兵权,方才明白其中缘由。
元春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近日宫中众人对她格外殷勤。原来是庶弟贾淮有了出息,贾家重振门楣,连带她在宫中的处境也改善了。当年祖母送她进宫时的情景犹在眼前。
老太太含泪拉着她的手说:元丫头,别怨祖母心狠。家里如今艰难,你大伯和你父亲都指望不上,只能送你进宫搏个前程。为了贾家的百年基业,委屈你了。要恨就恨祖母吧。
想起祖母当时悲痛的模样,元春至今仍觉心酸。若非家中男丁不争气,何至于让年迈的祖母如此操劳。
作为荣国府嫡长女,她自幼锦衣玉食,受尽祖母宠爱。为家族牺牲本是分内之事。可惜天意弄人,十三岁入宫,蹉跎十年光阴仍是个女吏。元春早已心灰意冷,只盼着年满出宫与家人团聚。
谁曾想柳暗花明,贾淮受封爵位,荣国府终于有了顶梁柱。元春欣喜若狂,即便自己未能完成祖母的期望,贾家也有了依靠。
后来她被封为凤藻宫尚书贤德妃,心知肚明这与贾淮在前朝的得势密不可分。当年祖母托甄贵妃照拂,可甄家怎会真心相助?蹉跎十年一事无成,贾淮封爵后她却立刻得宠,可见在后宫的荣辱全系于这位庶弟。
母亲对贾淮的敌意令她忧心忡忡。如今贾淮不仅封侯,更获赐蟒袍。熟读史书的元春深知其中深意,唯恐母亲继续作对会招致祸患。贾淮岂是寻常庶子可比?
见元春愁眉不展,抱琴劝道:娘娘下次见到太太再劝劝便是。况且府里有老太太和老爷在,太太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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