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林府花厅高朋满座。贾政笑道:如今我们更是亲上加亲了。
日后还望二舅兄多照拂小女。林如海拱手。
贾政佯怒:玉儿本就是我亲外甥女,妹夫此言太见外了!
席间无人察觉,失魂落魄的宝玉悄然离席,径直向后院行去。自听闻赐婚消息,这痴儿终日神思恍惚,此刻只想着定要当面问个明白。
林府内宅,烛影摇红。
众姐妹围着黛玉贺喜,黛玉羞红了脸。惜春与贾淮亲近,见林姐姐要嫁给他,拍手笑道:“往后可要改口叫三嫂嫂了!
黛玉轻点惜春额头,含羞道:还是叫林姐姐罢。
探春眼波流转,笑吟吟道:如今我可是你正经大姑姐,快唤声姐姐来听!迎春等人掩口轻笑。
黛玉双颊绯红,嗔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三丫头,待你出阁时,看我怎么笑话你!
贾母虽未能如愿撮合宝黛,但见黛玉仍嫁入贾府,也算宽慰。正说笑间,忽听紫鹃道:宝二爷怎么来了?只见宝玉怔怔立在门口,直望着黛玉。
黛玉心中不悦,这大喜之日外男擅闯后宅成何体统。王夫人面色阴沉,暗骂这病秧子狐媚,忙命金钏带宝玉离开。
宝玉甩开金钏,颤声质问:妹妹为何要嫁淮老三?这些年我的心意你当真不知?满堂哗然。
黛玉气得发抖:我素来视你为兄长,今日竟要毁我清誉?紫鹃,送客!
贾母急道:宝玉快赔不是!话音未落,宝玉竟咯出一口血来。王夫人搂着宝玉哭喊,怨毒目光似要将黛玉生吞活剥:若我儿有个好歹,定不与你干休!
前院众人闻声赶来,林如海见爱女 ,面色铁青。贾政正要呵斥,忽听一声怒喝:
王氏!
贾淮怒容满面闯入,王夫人吓得连退数步。贾母急道:淮哥儿休得无礼!
见黛玉泪眼婆娑望来,贾淮微微颔首。黛玉生怕他冲动,轻轻摇头示意。
贾淮见黛玉如此情状,仍在为他着想,心头一痛,怒意更甚。他径直走到王夫人跟前,冷声道:王氏,你胆敢再说一遍!
王夫人起初确被贾淮惊住,转念想到众人皆在,量他也不敢妄为,便讥讽道:若非林丫头不知检点招惹爷们,宝玉这般纯良的孩子怎会如此?莫非我说错了不成?
一记响亮的耳光回应了王夫人,打得她头晕目眩,踉跄倒地。待她挣扎起身,半边脸颊已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满堂震惊,无人料到贾淮竟敢这般行事。
贾淮对众人的惊愕视若无睹,俯身逼近王夫人,阴沉着脸道:王氏,往日我懒得与你计较,倒叫你愈发张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辱我贾淮未过门的妻子?当真活腻了!
贾母等人这才回神,厉声喝道:淮哥儿,你这般放肆,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
贾政亦怒斥:孽障,还不退下!
赵姨娘因儿子得势获封诰命,此番随贾母来林府下定。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见贾母震怒,慌忙抄起鸡毛掸子就往贾淮身上抽去:作死的下流种子!还不快给老太太磕头认错!
贾淮只得抱头躲闪,不敢还手,发间沾满鸡毛的模样颇为滑稽。众人这才注意到赵姨娘的存在,暗叹如今能这般管教贾淮的,也唯有她了。
贾母见状神色稍霁,对赵姨娘生出几分赞许:雨荷,且住手罢。
赵姨娘立即乖巧地退至贾母身后,那恭顺模样令贾母颇为受用。
淮哥儿,纵使你叔母言语不当,终究是长辈,岂能动手?
贾淮冷笑:老祖宗,这等毒妇也配称长辈?王氏欲毁林姐姐清誉,便是我的死敌,定要她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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