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听罢怔住,不是宁府女眷吗?怎成了县君?眼下救子要紧,他厉声喝道:放肆!宗室犯法自有宗人府与圣上裁断,岂容你一个外臣越权!
贾淮嗤笑道:本官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有权过问。待查明案情,自会移交宗人府。王爷不如回府另立世子更实在。
见儿子奄奄一息,康王正要命亲卫强攻,忽闻马蹄声震。只见步军统领岳鹏率部赶到,锦衣卫也增援而来,两军将双方人马隔开。
常贵上前行礼:参见侯爷。
岳鹏扫视现场:王爷、宁侯,为何当街动武?
康王刘向冷眼相对:岳将军来得正好!贾淮拘押犬子,还将其重伤!
望着瘫软的世子,岳鹏暗自叫苦。这两尊煞神他都不想招惹,只得转向贾淮:宁侯,康王所言属实?
贾淮寒声道:刘传在酒楼箭袭宁府车驾,车内坐着林御史千金林县君。本官身为锦衣卫首脑,有权缉拿要犯!
康王暴跳如雷:胡说!即便有罪也该由宗人府审理!
岳鹏打圆场:不如先将世子押往步军衙门,待请旨后处置?他料想贾淮会给这个面子。
贾淮却道:若在平日,本官愿给岳将军情面。但此事关乎新法大计——林大人推行新政之际,其女遇刺,难保不是有人指使。刘传这草包没这般胆量,必须押往诏狱彻查!
岳鹏闻言色变,这顶帽子扣得实在骇人。
皇宫内,弘武帝正与张廷玉、林如海议事。戴权匆匆入殿禀报:陛下,康王世子箭袭宁府车驾,被宁侯重伤。双方当街对峙,现已调兵隔开。他偷瞄林如海:车中还有林大人千金。
混账!弘武帝拍案怒喝,急问:林县君可安好?
得知黛玉无恙,君臣稍安。皇帝暗忖:此刻推行新政,万不能因宗室内斗生变。太后素来偏爱康王......他对林如海郑重道:爱卿放心,朕必给你交代。此言已是极大的恩典。
林如海虽对刘传恨之入骨,却也明白在弘武帝心中新政最为紧要,遂道:全凭陛下定夺,臣无话可说。
弘武帝微微颔首,转念想到那个无法无天的贾淮,不禁眉头紧锁。这个出了名宠爱丫鬟的混世魔王若闹将起来,倒真不好收拾,偏生此事贾淮占着理。思及此处,弘武帝虽对贾淮心存芥蒂,却仍倚重其才,只得苦笑道:林爱卿,待会贾淮来了,还望你多加劝导,让他以大局为重。
林如海躬身应道:陛下放心,臣必当约束贾淮,不使陛下烦忧。
酒楼前剑拔弩张,康王誓死不让贾淮带走其子。他深知一旦世子入了昭狱,便再难插手,天晓得贾淮会罗织何等罪名!当下率领亲卫拦住去路,摆出拼命的架势。
平山伯正自头疼,忽闻马蹄声急,一名太监匆匆下马宣道:奉太后懿旨,着康王世子刘传即刻入宫觐见!
贾淮冷笑不语,康王见援兵已至,厉声道:贾淮,你敢抗旨不遵?
此乃前朝政务,太后身为后宫之主,依本朝律例不得干政!贾淮嗤笑道。
太监闻言暴怒,尖声喝道:大胆!贾淮你竟敢抗旨?
贾淮本就怒火中烧,寒声道:阉奴安敢在本侯面前狂吠?你无旨出宫,腰牌何在?
那太监仓促而来,哪来得及请旨?平日在慈宁宫作威作福惯了,岂能忍受这般言语,当即厉色道:咱家来得急,未及请旨。太后懿旨岂容你质疑?奉劝你莫要误了大事,否则吃罪不起!
这番嚣张言辞倒把贾淮气笑了——纵是戴权也不敢如此对他说话。当即冷喝:来人!将这擅离职守的阉奴拿下,先杖五十。若不死,再送昭狱!
此言一出,不仅康王骇然,平山伯亦大惊失色。贾淮竟敢如此行事!虽说句句在理,可这般处置分明是在打太后的脸。
锦衣亲军应声而出,将那太监拖下去行刑。凄厉惨叫令康王与平山伯心惊肉跳。许是久居深宫体质孱弱,那太监未及四十杖便气绝身亡,随行小太监吓得跪地战栗。
康王见状狞笑:贾淮,此番你闯下大祸,神仙难救!
贾淮见康王得意忘形,心中暗骂。他敢严惩传旨太监,正是占尽法理。即便触怒太后,念及往日功勋,弘武帝也不会重罚。此举既要震慑都城——伤他家人者必遭报复,更要杜绝类似事件重演。
忽又闻马蹄声急,御林军簇拥着戴权疾驰而至,高声宣道:陛下口谕:着宁国一等侯贾淮、康亲王刘向即刻入宫面圣!
臣领旨!
养心殿内,贾淮肃然行礼:臣贾淮叩见陛下。康王却哭诉道:求陛下为臣弟做主!贾淮嚣张跋扈,不仅重伤刘传,更抗太后懿旨,杖毙传旨太监!
殿内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惊,未曾想贾淮竟如此胆大包天!弘武帝眉头紧锁,暗自思忖是否对贾淮过于纵容,以致其连皇室威严都不放在眼里。他沉声问道:贾淮,康王所言可是事实?
贾淮心知今日所为必会触怒圣颜,但为护宁国府周全不得不为之。他拱手答道:陛下,那太监未经宣召擅自出宫,对臣出言不逊,竟称有懿旨便足矣。若人人如此,朝廷律法岂不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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