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荷忙道:姑娘言重,这是分内之事。
紫鹃带姐姐们去安置住处,好生招待。
冬荷请示:可否请府中人带我们熟悉淮境?以便日后护卫。黛玉遂命雪雁陪同巡视内宅。
林如海闻讯甚感欣慰。虽觉几个女子难敌强敌,但对贾淮这番心意颇为赞许。
一月禁足期满,贾淮来到自家酒楼。雅间内,贾芸恭敬道:三叔驾临怎不先知会侄儿?好预备酒席相迎。
贾淮笑道:无妨,我只是顺路过来瞧瞧。他心中盘算着监察首领的人选,觉得贾芸最为合适,这才特意来酒楼寻他商议。若贾芸不愿,他自然不会勉强。
芸哥儿,今日来是有桩要紧事与你商量。
贾芸连忙道:三叔何必见外,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贾淮正色道:此事关系重大,关乎你的前程,须得慎重考虑。
见贾淮神色郑重,贾芸也肃然道:请三叔明示。
听完贾淮的打算,贾芸当即表态:侄儿愿意效劳,定当替三叔看管好黄昏内部,绝不让宵小之徒有机可乘!
贾淮提醒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接手便再无清闲日子,甚至可能危及性命。况且你母亲膝下只你一个儿子,还望三思。
贾芸斩钉截铁道:三叔不必多言。且不说您对我们母子的恩情,单是男儿立世的抱负,侄儿也愿担此重任。母亲若知,定会支持我的决定。
贾淮拍案赞道:好志气!只要你尽心办事,日后富贵荣华不在话下。你先去京畿大营领个百户职衔,再从黄昏中挑选人手组建监察部。此事我会知会李大。
多谢三叔栽培!贾芸心中激动。他早羡慕李大从平民做到五品武官,深知功名要靠实干换取。如今机会来临,他暗下决心要做出成绩,到时便可向三叔提亲。想到心上人小红的身影,更添几分干劲。
贾芸家中,五嫂子望着桌上的六品官诰,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终于有了功名,忧的是武职凶险,生怕儿子遭遇不测。
儿啊,往后行事千万小心,性命要紧。
贾芸宽慰道:母亲放心,有三叔照应,孩儿不会有闪失。况且三叔麾下能人众多,还轮不到孩儿冲锋陷阵。这话虽是为安母心,实则暗处的争斗更为凶险。但为了母亲和小红,他必须奋力一搏。
五嫂子心知事情没那么简单,却也不忍阻挠儿子的志向,只得日日焚香祷告,祈求儿子平安。
另一边,李大得知要设立监察部的消息,内心并无波澜。他自知这是为制衡自己权力,但只要忠心侍主,又何惧监察?
芸娘见丈夫神色有异,柔声问道:当家的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李大便将设立监察部一事告知,叹道:我倒不怕贾芸查我,只是心里总有些不痛快。
芸娘抿嘴一笑:“当家的,你糊涂了不成?朝廷各衙门都有章程,图的是什么?无非是立下规矩才好管束。侯爷既定了规矩,往后咱们这摊子必定越铺越大,还怕没你施展的地儿?只要你一心跟着侯爷,前程自然远大。侯爷待人宽厚不假,可也容不得二心,你可别犯糊涂!”
李大摸着后脑勺憨笑:“说的是!我横竖都是跟着侯爷干的,想这些作甚。往后卖力办差就是,还是媳妇明白事理。”
宁国府后院里,晴雯正和秋兰几个丫鬟说笑,见贾淮进来,众人齐声道:“三爷回来了。”贾淮颔首入座,秋兰禀道:“眼下人手只够守着内院,园子那头实在照应不过来。”
贾淮笑道:“不急,慢慢添人便是。”其实寻常人也闯不进这深宅大院,宁国府的亲兵都是沙场老卒。安排女卫不过是为防着万一,护住内眷周全。
次日贾淮闲居在家,特意接了黛玉来园中与众姊妹游玩。大观园沁芳亭畔,垂柳依依,迎春与探春对弈,宝钗在旁观战;黛玉和湘云倚着栏杆喂鱼,丫鬟们穿梭如蝶,在石桌上布着茶点。
贾淮带着小惜春在湖边嬉戏,银铃般的笑声引得亭中众人频频回首。小惜春忽然撒腿跑向亭子,贾淮独自立在湖畔,望着粼粼波光出神。虽得圣眷正隆,他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眼下皇帝要用他自然纵容,来日若生猜忌,纵使不争不抢,也难逃鸟尽弓藏的下场。想到此处,贾淮暗自筹谋起自保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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