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迟疑道:这怕是不妥。我们家住在荣国府已是叨扰,若再让宝琴住下,未免太过打扰。
黛玉目光转向贾淮,贾淮促狭一笑:林姐姐瞧我做什么?莫非这事还要我来拿主意?众姐妹听了都掩口轻笑。
黛玉被当众打趣,羞恼道:淮儿你讨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要去拧贾淮。贾淮连连告饶,这才躲过一劫。
黛玉放过贾淮,对宝琴温言道:妹妹只管住下,彼此也好照应。至于住处......
宝钗接过话头:就让宝琴与我同住蘅芜苑吧,正好与我作伴。
黛玉笑道:我原想给妹妹单独安排个院子,既然宝丫头这么说,那就这么定了。薛姨妈看着姑娘们说笑,心中欢喜,暗想若是宝琴能与贾淮......岂不是更能巩固两家的关系?至于是不是正室,倒也无妨。
席间,薛姨妈起身举杯:淮哥儿,姨妈敬你一杯。若不是你帮衬,薛家还不知落到什么田地。说着眼圈就红了。
贾淮连忙起身:姨妈言重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说罢一饮而尽。
宝钗也起身道:淮兄弟的大恩,我们薛家铭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薛家定当竭力相助!说罢仰头饮尽,却被酒呛得双颊绯红,眼波流转间更添几分娇媚,看得贾淮一时失神。
他忙收敛心神,笑道:你们这是要车轮战不成?尽管放马过来!
黛玉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姐妹们,灌他!结果几人都喝得微醺,唯独贾淮神色如常。
薛姨妈吩咐丫鬟送宝琴去蘅芜苑安置。贾淮则带着惜春、小吉祥等人去园中放风筝。远远看见宝玉正和金钏、袭人放着蜈蚣风筝,却不见贾母和王熙凤的身影。
转眼到了年关。其间黛玉回过几次林府,因林如海公务繁忙,便让她继续住在园中。
荣国府里,王熙凤清点着庄子上送来的年货,喜上眉梢。今年收成比往年丰盈许多。自她掌家以来,效仿贾淮整顿各处庄子,成效显着。对那些有靠山的下人,她也寻由头调离要职。府中下人都说琏 奶手段厉害,惹得邢夫人时常刁难。但王熙凤打定主意,宁可受些委屈,也绝不让人中饱私囊。
宁国府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王熙凤却充耳不闻,她一心只想保住将来属于儿子的那份家业。
贾政自打王熙凤接手管家后,每月的例银总是不够花。他既要供养门客,又要时常添置些古玩字画赏玩,偏生拉不下脸面向侄媳妇开口,只得去找王夫人。王夫人不管家事,又心疼自己的私房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对王熙凤更是恨得牙痒痒。
王夫人给得少,贾政心里难免有怨气,便常往赵姨娘院里走动。赵姨娘手头宽裕,贾淮每月都给她不少银子,她又没什么花销,索性都补贴给了贾政。贾政因此对她越发体贴,气得王夫人不知摔了多少杯盏碗碟。
除夕黄昏,神京城飘起鹅毛大雪,整座城池银装素裹,街上行人寥寥。宁国府的门房在门口来回踱步,似乎这样能驱散些寒意。
宁国府的后堂却温暖如春。小吉祥、小幺儿、晴雯和香菱光着脚丫,在铺着厚地毯的屋子里追逐嬉戏。贾淮躺在摇椅上看她们玩闹,彩霞在一旁轻轻为他捶腿,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三爷,年夜饭准备些什么?该吩咐下去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彩霞笑着问道。
贾淮捏捏她的脸蛋:还是吃锅子吧,外头雪这么大,吃这个暖和又实惠。
彩霞起身道:那我去安排,顺便让人去暖棚摘些新鲜菜蔬。
小吉祥耳朵尖,连忙喊道:彩霞姐姐多摘些黄瓜,我爱吃那个!还有西红柿!
香菱也凑过来:再弄些白菜吧,那个解腻。她最爱吃肉,配上白菜能吃更多。
晴雯戳戳香菱的额头笑骂:你这小蹄子这么能吃,怎么就不见长肉?说着摸摸自己圆润的脸蛋。
香菱得意道:三爷说了,我这是天生的,怎么吃都不胖,你羡慕不来!
晴雯笑道:瞧把你能的!
小吉祥和小幺儿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身材,愁眉苦脸:唉,我们怎么吃什么都长肉,真愁人!
贾淮安慰道:你们这是婴儿肥,等长大就好了。两个丫头连连点头,要是不让吃肉,那可怎么活。
掌灯时分,后堂花厅摆满丰盛菜肴。贾淮给丫头们放了假,让她们自去寻乐子。连秋兰她们也在外间另开一桌,轮流吃饭,既不耽误值守,又能热闹一番。
园子里的黛玉早回了林府,三春去了荣国府,薛家姐妹也回梨香院陪薛姨妈,宁国府就剩贾淮和一众丫头。
花厅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贾淮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丫头们放开吃喝,还划起拳来,欢声笑语不断。
荣国府这边,贾母看着桌上的新鲜蔬菜惊奇道:这大冬天的,哪来这么水灵的菜?怕是宫里才有这等好东西。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这是东府孝敬您的。皇宫里就算有,也只能紧着皇上一个人用。三弟可真小气,每样只给这么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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