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下人进来接受辨认,却始终没有结果。贾政心情越发沉重:若找不到人,岂不是说明荣国府任人来去?若有人图谋不轨...
就是他!麝月突然指着一个年轻小厮,在贾政耳边低语。
贾政立即下令:拿下!随从一拥而上将那人按住捆绑。
老爷,奴才犯了什么错?小厮挣扎着问。
待其他人退下,贾政质问道:你叫什么?在哪里当差?
奴才王六,在前院库房当差,家母在太太身边伺候。王六回答。
贾政脸色一沉,怎么又牵扯到王夫人?厉声问道:你好大胆子!竟敢替外人向内宅传信,说,是谁指使的?
王六这才想起白天在府门口遇到一个自称宝玉朋友的人,给了他十两银子托他送信。他不明白为何老爷如此震怒,慌忙解释:那人说是宝二爷的朋友,奴才不敢得罪,才偷偷把信交给麝月姑娘。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贾政转念一想确有道理,他本非心狠之人,便下令:你私相授受已犯大忌,虽情有可原仍要受罚。来人,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发配马厩当差!随从立即将王六拖出去行刑。
回到荣禧堂,贾政向贾母禀明情况。贾母嘱咐道:政儿,前院要好好整顿。若下人都这般行事,迟早要出大乱子。内宅的事我来处理。
贾政恭敬道:母亲安心,儿子谨记教诲,定当严加整饬前院事务,杜绝此类事件重演。
贾母略显疲惫地挥挥手:你去吧,老身要歇息了。
次日拂晓。
王嬷嬷彻夜未眠,得知儿子因替外人传递书信给宝玉而受责罚,既挨了四十大板又被贬至马厩当差。待天明时分,她匆匆赶到王夫人房中哭诉:太太开恩!王六全是为了宝二爷才冒险传信,如今遭此重惩,求太太垂怜!
王夫人淡淡扫她一眼:你也是府中老人了,私通外宅是何等罪过?老爷未将王六逐出府去已是看在我的情面。念在你多年服侍的份上,过些时日再将他调回便是。
王嬷嬷喜出望外,连忙行礼:奴婢叩谢太太恩典,日后定当加倍尽心。
王夫人微微颔首:退下吧。
荣庆堂内。
贾母望着下首的王熙凤问道:昨日之事你可知晓?
王熙凤正色答道:老祖宗明鉴,孙媳以为府中确需整顿。正如安三弟所言,咱们府里稍有动静便传得满城风雨。本欲严加整治,又顾虑内宅多是老祖宗和各房太太的旧人,这才迟迟未动。
贾母闻言神色骤变,厉声道:糊涂!事关阖府安危,岂能耽搁?
王熙凤连忙认错:老祖宗教训得是,是孙媳思虑不周。
贾母沉声道:我拨几个得力嬷嬷助你,务必肃清内宅。若有谁敢阻挠,自有老身为你做主!
王熙凤心中暗喜,这正是清除异己的大好时机,当即笑道:有老祖宗撑腰,孙媳定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虽不敢比肩东府,但绝不让类似事件重演!
贾母展颜道:甚好。遇着难处尽管来找我,倒要看看谁敢为难你!
王熙凤离开荣庆堂时步履轻快。虽然荣国府要职多是自己人,但碍于情面始终未能清理各房眼线。如今有了老太太的懿旨,正好将这些碍事的奴才一网打尽。
什么?凤丫头撤了你侄女的差事?邢夫人惊怒交加。
王保善家的哭丧着脸:求大太太为奴婢做主啊。
邢夫人拍案而起:这凤丫头反了天了!我这就去......
站住!贾赦一声喝止,将昨日之事细细道来,此事有老太太授意,你莫要插手。
邢夫人顿时泄了气,悻悻道:原来如此,难怪她这般肆无忌惮。
王夫人的心腹们纷纷向她抱怨,王夫人安抚道:你们暂且忍耐些时日,早晚会让你们官复原职。这荣国府终究是宝玉的。
王熙凤斜倚在软榻上,眉梢眼角尽是喜色。借着老太太的威势,她雷厉风行地清除了府中异己,往后在荣国府再无人能掣肘。更妙的是平儿这丫头成了贾淮的侧室,日后多在枕边吹吹风,自己的孩儿承袭爵位便十拿九稳。那位好姑母的如意算盘,终究要落空。
宁安堂内。
李大垂手立于堂下,禀报道:王爷,忠顺王府遣散的下人各有去处,但康王、宁王两家都未派人收买。
贾淮微微颔首:原就是让你留意动向。即便真是他们所为,此刻也会避嫌,岂敢贸然插手授人以柄?他们还没蠢到这地步。
李大忙道:王爷明鉴。
贾淮笑道:不必奉承。继续盯紧康宁二府,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王爷放心,两府都有咱们的人日夜值守。只是不敢靠得太近,免得打草惊蛇。
这些细枝末节,你自行斟酌便是。
宁王府中。
宁王抚掌大笑:妙极!如今皇上膝下空虚,加上咱们的手段,他再难有子嗣。只是贾元春腹中还有个祸患,你看是否......
身旁太监劝道:王爷且慢。贤德妃所怀是男是女尚未可知。况且皇上连丧五子,如今对贤德妃护得紧,实在难以下手。探子来报,皇上似乎察觉中毒,曾密召御医诊治,详情却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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