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不懂生死之事,又未见血腥场面,只觉得有凌策在便无比安心。
令人意外的是,凤姐儿竟也不觉害怕。虽因生理反应呕吐,心底却涌动着莫名的亢奋与激动......
众人随凤姐儿行至路口,便见黛玉与湘云正焦急张望。性急的湘云快步上前:
二姐姐可安好?方才听闻消息赶来,却被婆子们拦着说里头出了人命。
黛玉轻声细语问道:
究竟发生何事?那些丫鬟说得含糊其辞。
凤姐儿叹气道:无碍,都已处置妥当。你们先回......
未等她说完,湘云便愤然道:我们同去!倒要看看那些奴才哪来的胆子欺负二姐姐!
迎春柔声解释:我当真无事......
湘云哪里肯信,素知迎春性情柔弱易受欺侮。黛玉却已想通关窍——既涉及人命又讳莫如深,必与凌策有关。按说她与湘云作为外姓人不便插手,但念及凌策治病之恩,此刻若作壁上观,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恰巧想给外祖母请安,不如同行。黛玉浅笑道。
湘云连连点头:正是!我也想念老太太了!
凤姐儿无奈摇头:罢了,待会儿老太太动怒时,你们可得帮着劝慰。
她忧心的并非责罚轻重,而是老太太气大伤身。如今她既倾向老太太,自然多几分牵挂。
凌策却似无事发生,笑问黛玉:林姑姑身子可大安了?本要与三姑姑、四姑姑去探望。十日之期已过,病症可有好转?
黛玉含笑点头,目光柔和地望向凌策说道:
多亏策哥儿的药,这几日身子轻快多了,夜里睡得安稳,走路也不似从前那般气短了。
凌策朗声笑道:
如此甚好!这药连服十日正好,若再多吃几日,只怕林姑姑都能把杨柳连根拔起了!
黛玉轻笑着嗔怪一声,众姐妹也都掩面而笑。唯独探春笑过之后便收敛了神色,仍忧心凌策今日行事太过冲动,恐惹老太太和二太太不快。
凤姐见状,悄悄拉她落后两步,低语道:
你且宽心,老太太正想整治这些祸害呢。再说策哥儿是为二丫头出头,占着理呢,你何必担忧?
呸!谁担忧了,我是方才受了惊吓......
哎哟哟~你从小在我跟前长大,还装什么?老太太说了,策哥儿就是自家人,处置家务事不是应当的?
探春羞红了脸,啐道:凤姐姐最会取笑人!
凤姐得意地笑着。她倒不全为打趣探春,实则是想借此平复自己异常兴奋的心绪。虽素日手段狠辣,但亲眼目睹这般血腥场面还是头一遭。此刻她竟觉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远胜管家之权,不免暗自心惊,忙借说笑来掩饰。
前方凌策正与黛玉、湘云、迎春、惜春谈笑风生。凤姐望着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心中愈发觉得这位策哥儿与众不同。
湘云忽然好奇道:林姐姐病愈了,宝姐姐也该好了吧?只是如今过了春分,宝姐姐不犯病时与常人无异,倒看不出是否痊愈。
黛玉轻嗔:我何时就成病秧子了?
湘云促狭道:还不承认?往日玩耍时我们都不敢跑快,多少次故意让你捉住的!不然凭你这身子骨,哪追得上本女侠?
凌策闻言莞尔,见湘云神采奕奕的模样,心情也不由明朗起来。
云姑姑果然胸襟开阔,这般气度实在令人钦佩。
湘云立即昂首挺胸,活像个凯旋的英雄。黛玉掩唇笑道:
这丫头最经不得夸,三两句好话就能飘起来。亏得今日无风,不然早飞出贾府去了!
湘云不以为忤,反而开怀大笑。惜春灵机一动:
那咱们去找李姐姐放风筝呀!她既来了必是无事,正好同去玩耍。
湘云连连点头,答应稍后带惜春去找李寒衣玩耍。黛玉却面露诧异,低声询问凌策:
那2.9是李姑娘所为?
凌策先是点头又摇头:不全然是。她们若存求生之念,本不至于丧命。今日原不想如此狠绝,但若不施雷霆手段,如何震慑那些不知分寸的下人?
二姑姑素来宽厚,今日饶过王嬷嬷,明日便会有更多人欺主。更何况还有年幼的四姑姑,以及你们......
黛玉轻嗔道:休要胡言......
湘云正要开口,忽闻前方传来阵阵哀求声。她快步跑到转角处,顿时瞪圆了眼睛:好多人跪着呢......
荣国府后宅。
贾母院中黑压压跪满一地。为首的邢夫人与王夫人满脸茫然,只得默默跪着不敢作声。后方跟着各房管事婆子、贴身丫鬟及奶娘,虽无过错却不得不陪跪。
外围跪着的皆是府中有头有脸的仆妇,此刻却噤若寒蝉。鸳鸯匆匆赶来告罪:老太太请小侯爷与姑娘们稍候......
凌策含笑入内就座,朝探春使了个眼色。探春却未察觉,随凤姐径直进了内室。
贾母正悠闲品茶,见二人进来便问:事情处置得如何了?
凤姐边替贾母揉肩边低声道:我去迟了,策哥儿已将宝玉和迎春的奶嬷嬷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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