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的议论声像被风吹散的烟,渐渐低了下去。
洛阳继续道:“诸位不必过于焦虑,依我之见,不管南蛮子今晚会不会真的来夜袭,我们都不必被动防守,反而该主动出击——不是真刀真枪地拼杀,而是演一场‘夜袭’的戏给他们看。”
“演一场戏?”有人愣了愣,下意识重复了一句,脸上满是不解。
连殷副教主也侧过头,美目里带着几分探究,看向洛阳。
洛阳微微颔首,走到中央间,指尖在案上的茶杯旁轻轻点了点,像是在模拟南蛮营地的方位:
“我们不用真的去打他们的营寨,那样太冒险,也会耗损兵力。”
“只需挑一支精干的队伍——不用多,三五千百人足矣,个个要腿脚快、嗓门亮,再给他们多备几面我们大华教的旌旗,让他们悄悄摸到南蛮军营地外围的三里处。”
“到了地方,不用靠近营寨,就在原地把旌旗都竖起来,让几个人骑着马,牵着旗帜在地上来回跑,马蹄扬起尘土,从远处看,就像有大队人马在调动。”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再让剩下的人分成几队,隔着老远朝着南蛮营地大声呼喊,就喊‘南蛮子休走!我大华教今夜必踏平你营寨!”
“南蛮子,爷爷来讨账了!——声音越大越好,越嚣张越好,要让南蛮营地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可……可就三千人,万一被南蛮子发现了虚实,追出来怎么办?”先前那名担忧夜袭的教众忍不住问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后怕,“南蛮军那么凶悍,真追上来,三千人怕是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他们不会追太远的”洛阳笑了笑,语气笃定,“你忘了,现在是夜里,南蛮军虽然凶悍,可也是血肉之躯,夜里本就容易犯困,再被我们这么一吵,必然是又惊又怒,却摸不清我们的底细。”
“他们只知道白天吃了亏,现在突然听到我们在营外叫阵,只会以为我们是设了埋伏,故意引他们出来——库里本就多疑,绝不会轻易让大军在黑夜里贸然追击。”
他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南蛮营地与己方营地之间的一片矮树林上:
“我们的人只要在原地摇旗呐喊半个时辰,见南蛮营地里有动静了,比如营门打开、有火把晃动,就立刻后撤,往这片矮树林里钻。”
“那片林子树木茂密,夜里视线差,南蛮的骑兵根本施展不开,就算他们真的派小股人马追出来,我们的人也能借着树林的掩护轻松脱身,绝不会有太大损失。”
“可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呢?”老执事拄着拐杖,皱着眉问道,“不过是虚张声势,吓不到南蛮子多久吧?”
“有用,而且用处很大,”洛阳转过身,目光扫过堂内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第一,能打乱南蛮的部署 ,若是他们本就打算今夜夜袭我们,被我们这么一闹,必然会以为我们早有防备,不敢再贸然行动,只能先回营戒备,琢磨我们的意图——这样一来,他们的夜袭计划就泡汤了。”
“第二,能制造‘我们要主动进攻’的假象。”
他继续道,“我们越是在夜里‘闹腾’,南蛮就越会觉得我们底气足、不怕他们,甚至可能以为我们后续还有大军支援。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被我们牵制住,一门心思防备我们的‘进攻’,根本没心思再去想夜袭我们的事。”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拖住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
洛阳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郑重,“只要能让南蛮军今夜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能趁着这个空隙,把攻打繁城争取更多时间。”
半夜时分,我们派去繁城城下‘求入城’的轻骑就能准时出发,后续的兵力调动也能有条不紊地进行。”
“等南蛮反应过来我们是在‘演戏’时,我们或许已经在繁城站稳了脚跟,到时候主动权就完全在我们手里了。”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渐渐舒展的眉头,补充道:“就算退一步说,南蛮没有被我们吓到,真的带兵来夜袭我们也无妨。”
“我们在营地外围早就做好了布置,再让守营的弟兄们打起精神,只要看到南蛮军的火把,就立刻在营内敲响战鼓,让埋伏在营侧的小队人马也摇旗呐喊,装作是早就设好的伏兵。”
“南蛮军本就对我们的‘夜袭’心存忌惮,见我们‘伏兵四起’,必然会以为中了圈套,不敢贸然冲营,只会仓促撤退。”
堂内静了片刻,随即有人忍不住点头:“对啊!这么一来,不管南蛮来不来夜袭,我们都占着主动!”
先前那名忧心忡忡的教众,脸上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神色,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老执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洛先生这计策,真是妙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把南蛮子耍得团团转,既化解了夜袭的风险,又能为攻打繁城争取时间,一举两得!”
殷副教主看着洛阳,美目里闪过一丝亮色,她缓缓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决断:“洛先生说得有理。就按这个计策办——立刻去挑选三千名精干的轻骑,备好旌旗和号角,
现在就去南蛮营外‘演’这一场戏!守营的弟兄们也做好准备,一旦有动静,即刻按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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