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听他这么一说,那张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真切了不少。
“我就说嘛,肖东兄弟不是那种人。”
他搓着手,也坐了下来。
“兄弟你看上哪块地了?这镇上我熟,我帮你说道说道。”
“就你对面那家铺子。”肖东指了指窗外,“我瞅着那位置就不错,正对着你这福满楼,客流也大。”
刘掌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张胖脸上的笑容,却淡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兄弟,你来晚了。”
“那铺子,前两天刚被人定下来。”
王大牛一听,急了。
“不能吧?我前两天送货的时候看,还好好的呢。”
“这年头,好铺面谁不惦记?”刘掌柜撇了撇嘴,“那老张两口子,要不是儿子在县城站稳了脚跟,急着过去给儿媳妇带孩子,这铺子他说啥也不会出手。”
肖东听着,心里也觉得有些可惜。
福满楼对面,那是整个青石镇最繁华的地段,人来人往,是开铺子的黄金位置。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让王大牛再去别处看看,眼角的余光,却被窗外的一道身影,给吸引住了。
福满楼的雅间,正对着大街。
斜对面,那间刚刚易主的铺子门口,一个女人正拿着块抹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门板上积的灰。
那是个身段极好的女人。
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透着股子正经人家的端庄。可身下那条黑色的紧身裤,却把她那丰腴挺翘的曲线,包裹得惊心动魄。
她就那么弯着腰,神情专注地擦着门,仿佛只是在做一件最寻常的家务。
可正是这副正经的姿态,配上那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诱人的身段,反而更像一剂最猛烈的毒药。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气质。
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却偏要装在刻着清规戒律的木匣子里。让人闻着味儿就心痒,却又不敢轻易伸手。
“嘿,说曹操曹操到。”刘掌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咂了咂嘴,“看见没?就那个女人,把铺子给盘下来了。”
肖东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什么来头?”
刘掌柜的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了。
“这女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她男人,你们可能没听过,可在我们这商铺街,那是大名鼎鼎。”
“叫周大龙,镇上的人都给他个面子,喊他一声青地龙。”
“明面上,是在镇上开挖机的,给公家干活,也接私人的零活。可背地里,就是咱们这一带的地头蛇。我们这条街,十家铺子,倒有八家被他坑过。不是今天挖断了你家水管,就是明天修路堵了你家大门。你还得陪着笑脸,递烟送酒,不然,这生意就别想做了。”
刘掌柜说着,脸上全是掩不住的厌恶和忌惮。
“现在好了,这婆娘直接把铺子开我眼皮子底下了。我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消停不了了。”
肖东听着,心里头跟明镜似的。
又是这种人。
他心里头冷笑一声,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真是活见鬼了。
这些个地痞无赖,家里的婆娘怎么一个比一个长得俊。
从潘丽丽,到柳玉婷,再到眼前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女人。
一个个,都跟那戏文里唱的妖精似的。
他正想着,就感觉旁边的王大牛,那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肖东转过头,只见王大牛那双牛眼,正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个女人的背影,那眼神,就跟饿了三天的狼,看见了肉骨头一样。
肖东被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逗乐了,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嘿,回魂了。”
他压低了声音,那语气里全是调侃。
“怎么着?大牛,看上了?”
“我也给你说道说道去?”
刘掌柜也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那身肥肉颤得跟波浪似的。
“大牛兄弟,那可使不得。”他指着对面那女人,挤眉弄眼的,“别看这女人瞧着文静,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跟那青地龙,恩爱着呢。你啊,再提前出生个五、六年,兴许还有机会。”
三个人在雅间里,笑得前仰后合。
对面的女人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哄笑声,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直起身,那双清亮的眸子带着几分不悦,朝着福满楼这边,扫了过来。
她的目光,正好就跟窗边的肖东,对上了。
在看到肖东那张棱角分明,一身正气的脸时,她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人,身板挺得跟根标枪一样,那眼神,沉稳,锐利,怎么看,也不像个会跟人躲在酒楼里,对着女人背影说三道四的流氓。
可他偏偏就坐在那堆哄笑的男人中间。
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收回目光,不再看这边,只是手上的力道,明显加重了几分。
雅间里的笑声,也停了。
刘掌柜被自己的伙计叫走了,说是前头有客人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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