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是被一阵细碎的争执声吵醒的。
窗外的阳光已经爬上了窗台,透过木质窗棂,在被褥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暖得让人发懒。他动了动手指,胸口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四肢虽然还有些酸软,却已能勉强用上力气——看来张教授给的药剂效果比预想中更好。
争执声来自院子里,隔着薄薄的墙壁,隐约能听清是陈雅和一名队员的声音。
“不行,太冒险了!”陈雅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黑狼的残余势力藏在‘鹰巢’据点,那里地形复杂,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手、多少武器,只派三个人去侦查,跟送死没区别!”
“陈姐,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另一名队员的声音带着急切,“陆哥还在养伤,张教授要盯着药剂研究,我们人手本来就紧张。要是等黑狼的人缓过劲来,说不定又会搞出什么乱子,不如我带两个人悄悄摸进去,摸清情况就回来!”
陆凡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刚想喊人,门就被轻轻推开了。小石头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是温热的米粥,上面还飘着几颗切碎的野菜。
“陆凡哥哥,你醒啦!”小石头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床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张教授说你今天应该能醒,让我熬了粥给你。刚才陈雅姐姐和李哥在吵架,好像是为了去‘鹰巢’侦查的事。”
陆凡揉了揉眉心,接过小石头递来的粥,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残余的睡意:“李哥就是刚才说话的队员?”
“嗯。”小石头点点头,蹲在床边,小手撑着下巴,“李哥以前是张教授的助手,后来跟着我们一起杀变异体,可勇敢了。他说黑狼太狡猾,留着是个后患,想早点把他们解决掉。”
陆凡喝了一口粥,清淡的米香在嘴里散开,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他看向窗外,院子里的争执声已经停了,隐约能看到陈雅的身影在来回踱步,显然还在为侦查的事烦心。
“把陈雅叫进来吧。”陆凡放下粥碗,轻声道。
小石头立刻跑了出去,没过多久,陈雅就推门而入,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消的愠怒,看到陆凡醒着,才勉强收敛了神色:“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陆凡示意她坐下,“刚才在院子里,我听到你和李队员的争执了。‘鹰巢’据点的事,怎么打算的?”
提到这事,陈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黑狼被我们关在柴房里,审了一上午,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他的那些手下,有一部分在实验室外被我们击溃后跑了,估计是回了‘鹰巢’据点。那地方是以前的军火库改造的,易守难攻,我担心贸然派人去,会吃亏。”
“但也不能一直拖着。”陆凡沉声道,“黑狼的人知道母体被摧毁了,肯定恨我们入骨,他们手里说不定还有存活的病毒弹或者其他武器,要是让他们偷袭观测站,后果不堪设想。”
陈雅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我们现在人手确实紧张。张教授带着两个人在整理实验室里带回来的仪器和数据,剩下的队员要轮流看守黑狼,还要巡逻警戒,能调动的人太少了。”
陆凡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月核碎片上。碎片已经彻底失去了光芒,像一块普通的青灰色石头,但陆凡能隐约感觉到,它内部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能量——那是母体被摧毁时,残留在碎片上的病毒核心能量,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有个办法。”陆凡抬眼看向陈雅,“你让李队员带两个人去侦查,但不要深入‘鹰巢’,只需要在据点外围观察,记录他们的人数、巡逻路线,还有有没有向外传递消息的迹象。另外,把这个带上。”
他拿起月核碎片,递给陈雅:“碎片上残留着母体的能量,虽然很微弱,但能感应到附近的病毒浓度。‘鹰巢’里如果有大量被感染的变异体或者病毒武器,碎片会发出微弱的蓝光,这样他们就能提前预警,避免陷入埋伏。”
陈雅接过碎片,入手冰凉,表面的纹路隐约可见。她有些不确定:“这东西……真的有用?”
“试试就知道了。”陆凡点头,“另外,让他们带上信号弹,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发射信号,我们这边就派人支援。”
陈雅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确实比之前稳妥,便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你好好休息,别再操心这些事了,药剂研究那边有进展,张教授说等你醒了要跟你商量。”
“药剂有眉目了?”陆凡眼睛一亮,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事之一。
“嗯,张教授说,从母体残骸里提取出了病毒的原始毒株,结合月核碎片的能量数据,他们已经初步调整了抑制剂的配方,据说效果比之前提升了不少,能暂时压制中度感染者的病毒活性。”陈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喜悦,“不过还需要临床试验,张教授想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找志愿者试试。”
陆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母体被摧毁后,他们终于朝着彻底清除病毒的目标,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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