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追!”
身后是气急败坏的呼喊和杂乱的脚步声。
姜璃什么也顾不上了!自由的双臂虽然疼痛无力,却极大地提升了她的平衡和速度。她像一匹重获自由的小鹿,在密林中拼命穿梭,利用一切地形躲避追捕。她专门挑植被最茂密、最难下脚的地方钻,利用对山林的本能理解,尽可能隐藏自己的踪迹和声音。
疼痛、恐惧、疲惫交织,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挣脱束缚、夺回自身命运的狠厉与决然。
(姜璃内心OS):“想用绳子拴住我?婆婆说了,殷州的山猫,捆住爪子也能用牙咬开笼子!
姜璃在黑暗的密林中不知奔逃了多久,浑身湿透,伤痕累累,体力几近透支。就在她靠着一棵古树喘息,几乎要滑倒在地时,前方灌木丛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她瞬间绷紧身体,像受惊的兔子般警惕地望去,手中下意识地去摸她那并不存在的饼。
“二妹?!”
一个压抑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熟悉声音响起,紧接着,敖承泽带着几名精锐侍卫从阴影中疾步走出。他看到姜璃浑身狼狈、手腕血肉模糊的模样,眼眶瞬间红了,冲上前一把扶住她几乎虚脱的身体。
“二妹!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快速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冰冷的身子,又小心翼翼地查看她手腕上被绳索勒出的深紫色淤痕和破皮伤口。
“大哥……我没事……”姜璃看到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腿一软,全靠他支撑着才没倒下,声音沙哑得厉害,“吴逵他们……把我绑到了山里……我跑出来了……”
敖承泽一边示意随行军医赶紧上前处理伤口,一边咬牙切齿:“我知道!我们找到了你留下的饼屑记号,一路追过来的!这伙叛匪太狡猾,对这山林熟悉得很,我们几次都差点跟丢,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具体位置!”
姜璃靠在他怀里,感受着难得的安心,脑子却飞速运转起来。她回想起被挟持一路时听到的零碎信息、看到的地形特征,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猛地抓住敖承泽的手臂,眼神灼灼:“大哥!他们肯定以为我已经跑远了,或者在林子里迷路等死!如果我们……如果我‘没跑掉’呢?”
敖承泽一愣:“什么意思?”
姜璃(眼神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把我再绑起来!弄得更狼狈点!你们假装是巡逻搜山的‘叛军同伙’,‘偶然’发现了我,把我‘抓回去’!我给你们带路,直接找到他们的老巢!”
敖承泽(断然拒绝):“不行!太危险了!我绝不能让你再回那个狼窝!万一被识破……”
姜璃(急切地打断他):“这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大哥,他们现在肯定以为官军在外面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绝对想不到我敢回去,更想不到我会带着官军回去!他们对我的戒心会降到最低!这是最好的机会!”
她看着敖承泽眼中强烈的不忍和拒绝,放软了语气,却更加坚定:“大哥,你信我!我在殷州跟着婆婆采药,认路记路的本事一流!他们带我走过的路,我都记得大概!只有我能最快找到那里!不端掉他们的老巢,这场叛乱永远平息不了,我也永远不得安宁!难道你要看我一直被他们当成造反的旗子吗?”
敖承泽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脸庞,看着她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中天人交战。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她再去涉险,但他也明白,姜璃说的是事实。这或许是打破僵局、永绝后患的唯一良机。
最终,对姜璃的信任和对大局的责任感压倒了个人的情感。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发出信号,我们马上强攻救人!”
计划既定,立刻执行。
敖承泽亲自用特意找来的、看起来粗糙但内里做了手脚(便于瞬间挣脱)的绳索,小心翼翼地将姜璃的双手重新绑在身前
“不行用牛皮绳子,反绑在背后,紧一点不能被看出破绽”
“用这个。” 敖承泽从一名侍卫那里接过一截浸过水的牛皮绳,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二妹,你……忍着点。” 他知道,只有用叛军惯用的、而且是最结实难解的牛皮绳,并且绑得足够紧、足够逼真,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被识破的风险。
姜璃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过身,将双手背到身后,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故作轻松:“来吧大哥,绑紧点!别让他们看出破绽!这点疼,比起被他们当棋子耍,不算什么!”
敖承泽的手微微颤抖,他咬紧牙关,用专业且不容情的手法,将姜璃的双手手腕在背后死死交叉,然后用那坚韧的牛皮绳一圈紧似一圈地缠绕、勒紧,最后打上一个复杂牢固的死结。绳子深深嵌入姜璃刚刚结痂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冷汗涔涔,脸色更加苍白,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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