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在宫里拘了这些时日,眼看着自己的“梦想堡垒”在图纸和奏报里一点点成型,却摸不着看不见,心里就像有十七八只猫爪在挠,痒得不行。终于,在一个春光明媚、适合……溜号的好日子,她仗着对宫中侍卫换岗路线的“深入研究”,以及一身过于朴素的宫女打扮,成功混出了皇宫。
然而,一出宫门,就像鱼儿入了海,鸟儿上了天。
什么澄园工地,什么安防设计,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那熟悉的、属于泱都街市的喧嚣与活力,如同最诱人的迷药,一下子攫住了她的心神。
“哎呀!西市新开了一家胡人饼铺,据说用的是雪山脚下的牛乳和面!”
“咦?南城河边那棵老槐树开花了?正好可以摘点槐花入药……顺便做点槐花饼!”
“听说码头最近来了批南洋的稀奇香料?去看看去看看!”
于是,原本计划“微服私访”新府邸的永嘉郡主,路线彻底跑偏,从城西吃到城南,又从城南逛到城东,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溜达到了城北。
与此同时,长春宫内。
“陛下!不好了!郡主……郡主她又不见了!”常嬷嬷脸色煞白,急匆匆地向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禀报。
皇帝敖哲笔尖一顿,抬起头,脸上是一种混合着头疼、无奈和“又来了”的习以为常。他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什么时候发现的?最后出现在哪里?”
“回陛下,约莫一个时辰前,郡主说要去玲珑阁查验新到的药材,可玲珑阁的人根本没见到郡主!宫门守卫报上来,说似乎看到一个身形酷似郡主、但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子出去了……方向……像是往城北去了!”
“城北?”皇帝眉头微蹙,随即对身旁的福海道:“去,立刻通知泱都府尹,让他派人秘密搜寻,重点是城北区域。再……”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笃定,“联系一下京兆尹和刑部,问问最近在城北一带活动比较猖獗的,有哪几伙绑匪或者黑帮。”
福海愣了一下,下意识确认:“陛下的意思是……查查是谁绑走了郡主?”
皇帝还没说话,一旁闻讯赶来的敖承泽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皇爷爷!孙儿这就带人去城北!一寸寸地搜!定要把郡主平安找回来!”
皇帝却摆了摆手,语气甚至带着点诡异的平静:“不必大动干戈。承泽,你且稍安勿躁。”
敖承泽和福海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皇帝。
皇帝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才悠悠道:“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急?说不定这会儿,你们那位宝贝郡主,已经靠着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和绑匪头子称兄道弟,坐下喝茶了。”
敖承泽/福海:“……” (竟无言以对,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而此刻,城北某处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民居内。
情况……和皇帝预料的,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姜璃确实被“请”来了。她逛到城北一个相对僻静的巷子,正琢磨着前面那家烧饼摊的香气为何如此独特时,就被两个一脸凶相、但动作透着一股子业余的汉子,用一把并不锋利的匕首,“客气”地“请”进了这处据点。
“老大!肥羊!看着细皮嫩肉的,像个有钱人家偷跑出来玩的小姐!”一个汉子对着屋里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嚷嚷。
那疤脸老大上下打量着姜璃,见她虽然穿着普通,但气质灵动,眼神里没有寻常女子的惊恐,反而充满了……好奇?
“小姑娘,识相点,家里是做什么的?让你家人拿钱来赎你!”疤脸老大努力做出凶恶状。
姜璃眨了眨眼,非但没怕,反而凑近看了看他脸上的疤,职业病犯了:“这位大哥,你这疤是旧伤了吧?当初没处理好,淤血凝滞,是不是阴雨天还发痒发痛?我这儿有个方子,不好意思啊手被绑着,你自己拿一下,我腰包里有个方子用三七粉加……”
疤脸老大:“???” (剧本不对啊!)
另一个绑匪忍不住道:“老大,别跟她废话!搜搜她身上有什么值钱的!”
姜璃一听,非常配合地让他们拿走自己的小荷包倒过来,哗啦啦倒出几块碎银子、几枚铜钱,以及……几包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粉末,还有一块硬邦邦、能当砖头使的老面饼。
绑匪们看着那点寒酸的银钱和奇怪的“装备”,有点懵。
姜璃用嘴撅了蕨指向一包粉末,热情推荐:“几位大哥行走江湖,难免有点跌打损伤或者……肠胃不适?这是上好的金疮药,立竿见影!这个是强力泻药,看谁不顺眼,给他饭里下一点,保证他三天离不开茅房!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疤脸老大嘴角抽搐,感觉自己绑的不是人质,是个走街串巷卖野药的!
姜璃(继续发挥,开始分析局势):“我看几位大哥,身手……嗯,质朴,据点选得也……挺别致,一看就是刚入行不久吧?业务还不太熟练?(活动了一下手腕)绑的松松垮垮的,绑我这种看着就没油水的,性价比太低了!要不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城南张屠户家,他家胖儿子天天揣着金镯子招摇过市,那才叫优质客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