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终于抵达了泱都城外。远远望去,官道两旁竟挂起了不少素白的帷幔,越靠近城门,白色越多,甚至能看到一些官员穿着素服,百姓们也大多神色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戚凝重的氛围。
姜璃扒在车窗边,好奇地张望着,小眉头皱了起来:“咦?这阵仗……是在出殡?祭奠哪个大人物啊?搞这么大排场?”她脑子里飞快地把皇室里那些年迈或有病的王爷公侯过了一遍。
车队缓缓行至城门口,那景象更是让姜璃瞠目结舌。只见城楼上下悬挂着巨大的白色挽联,守城兵士臂缠黑纱,连护城河畔都插满了白色的招魂幡。一群穿着正式朝服的官员,正垂首肃立在城门两侧,为首的赫然是礼部尚书和几位宗正寺的老王爷!
姜璃忍不住把脑袋又往外探了探,扯着嗓子就朝外面的敖承泽喊道:“喂!大哥!这谁死了啊?摆这么大谱!不会是你爹没……呃,不会是瑞王殿下没了吧?” 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那个不太熟悉的“表兄”瑞王(敖承泽的父亲)出了事,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关切”,转头就对脸色已经开始发僵的敖承泽拱了拱手,口无遮拦道:“恭喜啊瑞王殿下!啊不是,节哀顺变!”
为首的礼部尚书老脸煞白,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乎是凭着本能,带着哭腔嘶喊道:
“臣等……臣等恭迎永嘉郡主……遗体回京!!!”
他这一嗓子,如同号令,身后那群官员也条件反射般地呼呼啦啦跪倒一片,参差不齐地跟着喊:
“恭迎郡主遗体回京!”
“郡主……您……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了啊!!!” 一个与姜璃有过数面之缘的老宗室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姜璃:“???”
敖承泽:“!!!”
姜璃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看向敖承泽:“他们……在说我?我?遗体?回京?我想不开?”
敖承泽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混合了震惊、荒谬、怒火和“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极度崩溃。他猛地想起翠微镇那场“服毒”乌龙,当时光顾着生气和找郎中,后来又忙着赶路和“哄”这位祖宗,竟然完全忘了将郡主“无恙”的消息提前传回泱都辟谣!
(敖承泽内心OS):“坏了!!!光顾着跟她斗智斗勇,把这茬忘得死死的!!!!”
他立刻下马,强忍着把这群蠢货官员和那个还在探头探脑的“祸首”一起打包扔进护城河的冲动,走到礼部尚书面前,声音如同寒冰:“谁告诉你们郡主死了?!”
礼部尚书被世子爷那杀人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道:“回……回世子……昨、昨日收到江南六百里加急传讯……说……说永嘉郡主在翠微镇……服、服毒自尽了……陛下闻讯,悲痛万分,特旨命我等……在此设仪,迎郡主……灵柩,并……并拟旨,待灵柩入京,便……便葬入帝陵,以示哀荣……”
(姜璃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内心OS):“葬入帝陵?!哇!舅舅这次这么大方?不对!重点错!谁TM造谣我死了?!还服毒自尽?!我那是……那是科学研究意外事故!!”
她越想越气,一把推开车门就要跳下去:“不行!我得出去说道说道!谁家好人家大活人还在喘气呢就给人出殡的?!还葬入帝陵?我谢谢他八辈祖宗! 这晦气玩意儿赶紧给我撤了!”
敖承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死死按回车里,压低声音怒吼:“姜璃!你给我乖乖坐回去!你现在出去,是想把他们当场吓死几个吗?!”
“乖乖坐回去然后真被他们‘葬入帝陵’吗?!”姜璃也毛了,在车里拳打脚踢地挣扎,“殉葬那也是死了再埋!我这活蹦乱跳的算怎么回事?!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舅舅说理!”
“先回宫!”敖承泽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低吼,“一切等见了陛下再说!你现在露面,除了引起骚乱,让皇室沦为笑柄,还能有什么结果?!”
他强行关上车门,命令车队无视那群已经凌乱在风中、不知该跪着还是该跑路的官员,以最快的速度,在一片诡异的寂静和无数道惊恐、疑惑、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驶入了泱都城门。
一路无话,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车队径直驶向皇宫。
到了宫门口,早已得到消息(混乱版本)的福海公公正一脸悲戚地等候着,准备引导“灵柩”去该去的地方。当他看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停下,车帘掀开,那个他以为已经香消玉殒的永嘉郡主,活生生、气鼓鼓地从车上跳下来时——
福海公公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瞬间血色尽褪,瞳孔放大,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指着姜璃,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尖细的嗓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了调,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
“妈呀!!!郡……郡主!!!亡灵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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