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李二蛋心中荡开层层涟漪。“无妄之灾”四个字,配合着他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神,威胁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李二蛋心中冷笑连连:【老狐狸终于开始亮爪子了?可惜,小爷我吓大的!什么风浪没见过!】他面上却维持着那副富二代特有的、带着点懵懂和不服气的表情,甚至还夸张地往前倾了倾身体,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收藏家先生,您这话说的……难不成这玩意儿,还真是什么‘诅咒之物’?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谁碰谁倒霉?摸了就烂手,看了就做噩梦那种?” 他一边说,还一边配合着做了个夸张的、嫌弃地甩手的动作。
他故意将话题引向玄乎其玄、甚至带点滑稽的方向,试图混淆对方的判断,削弱其话语中的威胁力度,同时,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指,更加清晰地感受着那块“养颜排毒丸”内部不稳定能量的微微搏动,如同握着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微型定时炸弹,这让他有种奇异的安心感——至少,他并非全无反抗之力。
收藏家闻言,失笑般摇了摇头,那笑容仿佛长辈在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后辈,带着几分无奈和宽容。他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动作优雅从容,与李二蛋略显浮夸的表演形成鲜明对比:“李先生真是风趣。诅咒之说,终究是虚无缥缈的乡野怪谈,难登大雅之堂。”他放下茶杯,目光似乎无意地、极其自然地扫过李二蛋放在手边椅子上的那个装着占星盘残片的公文包,眼神掠过时,仿佛有微光一闪而逝,“我所说的‘灾祸’,更倾向于……现实层面的麻烦。有些东西,就像黑夜中独自闪烁的明珠,光芒太过耀眼,会吸引来太多不必要的、甚至是贪婪的目光。而这些目光的主人,其中一些……可能并不那么讲究规矩,行事风格,也与李先生平日接触的商界朋友,大相径庭。”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李先生昨日归途,想必……已有所体会?”
他知道了!他不仅知道有人跟踪,甚至可能清楚跟踪者的身份和下场!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信息量巨大!既展示了其情报网络的灵通与可怕,也暗示了他对李二蛋“解决”麻烦的能力有所了解和评估。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李二蛋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瞬。这老狐狸,远比他想象的更难缠,情报能力简直骇人!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后怕”与“恍然”,甚至还带着点富家公子哥儿特有的、惹了麻烦后的烦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我其实也挺厉害”的小得意:
“哦!您是说昨晚那个不开眼的家伙啊!”他摆了摆手,一副“别提了真是晦气”的表情,语气带着点抱怨,“是遇到了个拦路打劫的,估计是看我面生,又刚从拍卖会出来,想捞一票!妈的,这治安!不过还好,”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展示了一下并存在的肌肉,“我平时有健身的习惯,反应快,加上运气确实不错,瞅准机会把他撂倒了,东西也没丢。已经报警处理了,后续让律师去跟进吧,麻烦!”他刻意将事情定性为普通的、针对肥羊的抢劫未遂,将自己摘出来,扮演一个侥幸靠身体素质和运气脱身的、有点身手但本质上还是凡人的、并且对后续法律程序感到麻烦的普通富商。
“原来如此。”收藏家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如古井,让人完全看不清他是否相信这套漏洞百出的说辞——一个普通健身爱好者,能毫发无伤地放倒一个疑似“影”组织的专业刺客?“李先生吉人天相,身手也不错。”他淡淡地夸了一句,听不出太多真诚,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回应,“不过,一次可以是运气,两次、三次呢?觊觎这块残片的人,或者……势力,恐怕远不止昨夜那一个那么简单。有些存在,恐怕不是报警和律师能够解决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动作打破了之前保持的社交距离,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仿佛只为对方着想的诚恳:“李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块先秦占星盘残片,对我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学术研究价值。它可能关联到一段被刻意遗忘的历史,一种迥异于现今主流认知的、古老的宇宙观和时空奥秘。留在你手中,它或许只是一件昂贵的收藏品,一个彰显财力的摆件,甚至是一个不断招致祸患的烫手山芋。但若交由我来深入研究,或许能揭开一些尘封于岁月长河中的惊人秘密,其揭示的真相价值,远非区区金钱可以衡量。”
图穷匕见!他终于直接表明了索要的意图!而且用的是“学术研究”和“揭示真相”这种冠冕堂皇、甚至带着点神圣色彩的理由,试图站在道德和知识的制高点上。
李二蛋心中念头急转,如同高速运行的处理器。硬顶着不给,很可能立刻翻脸,对方深浅未知,在这看似雅致安宁的茶室里,天知道布置了多少隐藏的后手和结界。直接答应?那更不可能,这残片关系到他自身“标记”的解除线索和昆仑山脉的巨大秘密,是他破局的关键,绝不可能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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