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蛋那句“维修费才是最终BOSS”的呐喊,终究没能冲破喉咙,就被一阵更猛烈的、堪比大型振动棒级别的晃动给硬生生震回了腹腔。只见大白为了够到屋顶那个仿佛被巨人啃了一口的破洞,后腿猛地人立而起,那庞大得如同移动冰川的身躯瞬间占据了房间的垂直空间,它那覆盖着粗糙冰甲、还沾着些许不明苔藓的屁股,不可避免地、结结实实地……蹭到了旁边一面之前侥幸躲过催化剂袭击、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墙壁。
刺啦——哐啷啷!
一大片镶嵌着幽蓝水晶、绘有疑似防冻符文的墙体覆盖层,连同里面错综复杂、颜色各异的管线和蓬松的银色保温材料,被大白那堪比工业砂纸的冰屁股无情地刮擦、剥离,稀里哗啦地垮塌下来,在地上堆起了一座小型的、冒着丝丝电火花的废墟。
阿纳托尔看着那面瞬间从“古朴神秘”变成“毛坯房风格”的墙壁,以及暴露出来的、正在“噼啪”作响、闪烁着不祥电火花的管线,他脸上那历经千年风雨锤炼、足以应对教皇质询和恶魔低语的完美微笑,终于彻底凝固,然后像被锤子砸中的钢化玻璃一样,寸寸碎裂,簌簌落下。他深吸一口气,那动作仿佛不是吸气,而是在抽取整个罗斯冰架的寒意,酝酿一场足以冰封灵魂的风暴。
“丫蛋……小女士,”阿纳托尔的声音依旧竭力维持着古老贵族式的平稳与克制,但每个音节都像是从万载玄冰的核心部位凿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冷意,“能否请您这位……充满活力的伙伴,暂时保持一个相对……静止的、对建筑结构友好的姿态?比如,像一座沉思的雕塑那样……坐下来?” 他尽可能委婉地建议,避免使用“破坏”、“拆家”等可能刺激到对方神经的词汇。
丫蛋正骑在大白脖子上,指挥得兴致勃勃,闻言用力拍了拍大白那坚硬如铁的脑门,发出“邦邦”的声响:“听见没,大白?坐下!消停会儿!没看人家嫌你毛手毛脚了吗?”
大白喉咙里发出一串混合着委屈和不满的、如同巨石滚落山谷般的咕噜声,但还是相当听话地、带着点小情绪,如同半座山岳崩塌一般,“轰隆”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坐了下来。这一坐,李二蛋感觉脚下的地面像是变成了蹦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上弹了一下,又重重落下,双腿发软,差点直接给大伙表演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从大白那沉重的屁股底下,清晰地传来了某种高强度合金门框在极限压力下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绵延不绝的“吱嘎……呻吟……”声。
李二蛋绝望地闭上眼,双手合十(虽然不知道向谁祈祷),根本不敢去想象那扇饱经风霜的防爆门,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系统提示(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与专业数据分析):实时监测:建筑主体结构完整性下降11.7%。受损部位:东侧墙体覆盖层(完全损毁),主承重门框(疑似塑性变形)。根据当前世俗界顶级建筑修复及魔法材料重置标准进行估算,维修费用新增约350万美金(此报价不含“时钟塔”专属秘法施工费及可能的精神损失费)。宿主当前个人财富值:8000。系统友情提示:考虑到宿主身体状况,卖肾可行性较低,但可以考虑签署长期(例如100年)灵魂劳务派遣合同,本系统可提供中介服务,抽成仅需50%。】
“我卖你大爷!”李二蛋在内心发出了悲愤的咆哮,然后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南极夜空的极光还要扭曲、还要勉强的笑容,对阿纳托尔说:“理、理事先生,您看……这、这说不定是因祸得福?俗、俗话说得好,不破不立……您看,这视野是不是……豁然开朗?空气……也、也流通了不少?” 他指着那面光秃秃、还在冒电火花的墙壁,以及头顶那个能直接欣赏到极光(和暴风雪)的“天窗”,试图用强大的唯心主义精神来战胜残酷的唯物主义破坏。
阿纳托尔缓缓推了推他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镜片在幽蓝水晶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李先生这种……于废墟中见风景的乐观主义精神,确实……非同凡响,令人叹为观止。”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如同手术刀般精准而冰冷,“不过,在我们可以安心欣赏这‘开阔视野’与‘流通空气’之前,我们或许应该优先解决一些更为基础性的生存问题——例如,如何在零下六十度的环境中保持体温不至于变成冰雕,如何建立起有效的防御以应对敌人随时可能发起的下一波攻击,以及最关键的是,如何在我们这两位潜力巨大但控制力稍欠的‘盟友’下一次……充满激情的互动中,确保‘冰棺’站不会从地图上被整体抹去,变成一堆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冰棺’碎片。”
周晴已经放弃了表情管理,用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开始执行她最擅长的务实工作:“我已经通过加密频道紧急联系了外围的‘希望’营地,请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立刻调配一批应急加固材料、备用能源单元和至少一队工程机器人过来。但是……” 她看了一眼个人终端上显示的实时气象数据,眉头紧锁,“外面的暴风雪强度又提升了两个等级,能见度低于十米,所有飞行器强行起飞的坠毁概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营地回复,最快也需要等待六到八小时,天气窗口才可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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