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毅闻言哈哈大笑，顺手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给秦天和龙百川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白开水。
“喝酒？想得美！我这有纪律，以水代酒！”
秦天看着杯子里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顿时有点傻眼，他悄悄碰了碰龙百川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龙队，这是不是鸿门宴啊？旅长不会是想秋后算账，先给我灌个水饱吧？”
他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肖海毅听见了。
“臭小子，脑子里胡思乱想什么呢！”肖海毅笑骂道，“我叫你来，就是特地表扬你！”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是咱们整个舰队的名人了！”
“把兽营几个刺头拧成一股绳，这事迹都快被传成神话了！谁听了不给你竖个大拇指？”
听到这话，秦天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嘿嘿，旅长，那光口头表扬可不行啊。”
“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比如，升个官，发个财啥的？”
龙百川在一旁听得直冒冷汗，这小子，还真敢顺着杆子往上爬啊！
肖海毅靠在椅子上。
“你小子，还真敢开口。”
“奖励嘛……”他故意拉长了音调，“暂时没有。”
秦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搞半天是白高兴一场。
“但是，”肖海毅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一个承诺。”
“这次去马尔斯，你要是能给我拿个奖回来，不管金牌银牌还是铜牌，只要是个奖牌！”
“你一回来，我亲自给你在全旅面前授衔！”
“破格提拔你当上尉！”
龙百川震惊道。“旅长！这不合规矩吧？秦天才入伍多久，直接提上尉，这晋升速度也太……”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肖海毅一摆手。
“和平年代，什么功劳最大？就是在国际赛场上为国争光！”
“他秦天要是有这个本事，打出我们华国军人的威风，别说一个上尉，就是少校的位子。”
“我也敢给他争取！”
“现在，就看他敢不敢拿了！”
肖海毅的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天。
秦天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猛地站起身，端起面前那杯平平无奇的白开水，眼神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火焰。
“旅长！”
“您放心！”
“这杯水，我敬您！”
“马尔斯的奖牌，我拿定了！谁也抢不走！”
肖海毅满意地看着秦天，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转向了旁边的龙百川。
他的语调一转，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变了。
“百川？身体怎么样了？”
龙百川端着碗，正准备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我好着呢，旅长，能吃能喝能带兵，身体倍儿棒！”
他说着，还挺起胸膛，用拳头“邦邦”锤了两下。
“咳……咳咳！”
结果用力过猛，牵动了旧伤，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来。
肖海毅的脸色更难看了。
“还嘴硬！”
他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啪”的脆响。
“你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
“我命令你！明天！立刻！马上去军区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肖海毅的嗓音不大。
“检查结果要是没问题，我给你开庆功宴，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咱俩不醉不归！”
“要是有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着龙百川。
“你就老老实实给我住院疗养！兽营那边，我先让武钢顶着！”
“在你身体彻底康复前，一滴酒都不准沾！”
龙百川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声苦笑。
他小声嘀咕着：“肯定是武钢那个大嘴巴，又在您这儿给我上眼药了……”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肖海毅根本不吃这套，“我问你，去，还是不去？”
龙百川彻底没了辙，他知道旅长的脾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泄了气，肩膀都垮了下去，整个人颓然地靠在椅子上。
“旅长……我……”
他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
“身体是有点小毛病，老伤了，一直在吃药控制着。”
肖海毅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
“既然知道有毛病，为什么拖着不去检查？你不要命了？！”
龙百川的眼神黯淡下来，他端起面前那杯同样倒满了白开水的杯子。
看着水面上氤氲的热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旅长，再给我两个月，就两个月。”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303潜艇的研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我放不下。”
“当年，武铁就是为了救我……才牺牲在那艘潜艇里的。”
“那艘潜艇，是我的一个坎儿，也是我的一个念想。不把它彻底搞明白，我这辈子都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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