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庆典的温馨与光芒,如同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境。翌日清晨,当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时,现实世界的纷扰便已悄然而至。
陆砚深在早餐桌上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虽未有太大变化,但沈星澜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比昨日冷硬了几分。他放下手机,拿起咖啡杯,动作依旧优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怎么了?”沈星澜放下手中的牛奶杯,问道。
陆砚深抬眼看向她,没有隐瞒:“李泽明那边,有动作了。”
李泽明,正是那家与陆氏存在激烈竞争关系的科技公司总裁,也是上次晚宴中,那位言语带刺的李太太的丈夫。
“是针对星辉,还是陆氏?”沈星澜神色一凛,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都有。”陆砚深语气平静,但眼神锐利,“他控股的一家媒体,今天早上发布了一篇‘深度报道’,质疑星辉博物馆在‘守藏阁’清点过程中,存在‘选择性公开’和‘隐匿关键资产’的嫌疑,暗示我们夫妻联手,意图将部分可能涉及‘北极星’核心秘密的藏品私吞。”
沈星澜蹙眉。这指控极为阴险,不仅抹黑她的专业操守,更将陆砚深拖下水,暗示他利用婚姻和陆氏的势力,协助她侵占遗产。
“荒谬!”她声音清冷,“清点过程全程公证,所有藏品记录在案,何来私吞?”
“他们当然拿不出实证。”陆砚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嘲,“但这种捕风捉影的报道,目的本就不是坐实罪名,而是搅浑水,引发舆论质疑,动摇合作伙伴对我们的信任。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向沈星澜:“报道中还‘不经意’地提到,据‘匿名知情人士’透露,在清点前,我曾私下接触过劳伦斯先生,并暗示我可能通过某些‘不为人知’的承诺,换取劳伦斯先生对‘守藏阁’中部分藏品归属的默认或支持。”
沈星澜心头一沉。这一招更为毒辣。劳伦斯先生是霍华德老先生的挚友,也是“北极星基金”的早期投资人之一,他的态度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李泽明此举,是想在陆砚深和劳伦斯先生之间,以及在她和陆砚深之间,埋下猜疑的种子。
他在离间。
离间陆砚深与潜在盟友劳伦斯先生的关系,更离间她与陆砚深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若她因这篇报道对陆砚深私下接触劳伦斯的行为产生一丝疑虑,或者陆砚深因她的反应而觉得被质疑,那么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构筑的默契与联盟,便会出现裂痕。
“你见过劳伦斯先生?”沈星澜直接问道,目光清澈,不带任何质问,只有纯粹的求证。
陆砚深迎上她的目光,坦然回答:“在晚宴之前,通过一次电话。只是常规的问候,并未提及任何具体藏品或交易。李泽明夸大其词,移花接木。”
他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闪烁。沈星澜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我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暖流,瞬间驱散了陆砚深眼底最后一丝因被挑衅而起的寒意。他看着她,眸色渐深。在这种时刻,她毫不犹豫的信任,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力量。
“看来,李总是觉得我们最近太过顺遂,想给我们找点麻烦。”沈星澜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峭的意味。她拿起平板电脑,快速浏览了一下那篇报道的内容,越看,眼神越冷。
报道文笔老辣,看似客观陈述,实则处处引导,将一些看似无关的细节串联起来,编织成一个看似合理的阴谋论。尤其着重渲染了陆砚深的商业手腕和沈星澜作为继承人的“幸运”,刻意弱化甚至无视了她的专业能力,将她描绘成一个依靠婚姻获取利益的幸运儿,而陆砚深则成了那个幕后操盘手。
“他想用这种方式,激怒你,或者激怒我。”陆砚深冷静地分析,“让我们自乱阵脚,要么急于辩解露出破绽,要么因猜忌而内部分裂。”
“那他恐怕要失望了。”沈星澜放下平板,抬眼看他,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只有沉着应战的冷静,“这种程度的污蔑,还不足以让我们阵脚大乱。只是,劳伦斯先生那边……”
“我会亲自联系劳伦斯先生说明情况。”陆砚深接口道,“他是个明白人,不会轻易被这种低劣的手段左右。倒是你,”他看向沈星澜,“可能会面临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和压力。”
“我习惯了。”沈星澜淡淡道。从她继承星辉开始,质疑和审视就从未停止过。“比起这个,我在想另一件事。”
“什么?”
“李泽明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仅仅是因为嫉妒陆氏周年庆典的成功,或者单纯想给我们添堵吗?”沈星澜微微蹙眉,“还是说,‘守藏阁’里,真的有他或者他背后的人,非常在意,并且害怕被我们真正发现的东西?那卷‘映射卷’?还是别的什么?这篇报道,会不会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或者逼我们自证清白,从而在忙乱中,忽略掉他们真正想要掩盖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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