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和林薇的婚礼,定在一个晴朗的秋日午后。
地点选在了星辉博物馆新馆的露天花园——这是林薇磨了沈星澜整整三个月的成果。“我不管!我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礼,必须在最有意义的地方办!星辉博物馆就是你事业的起点,也是你和陆总故事开始的地方,四舍五入就是我的爱情福地!”
沈星澜当时抱着三个月大的小曦,哭笑不得:“新馆的花园最多容纳一百人,你确定够?”
“够!我就请最亲的人!”林薇掰着手指,“亲戚五十个,朋友三十个,同事二十个,正好一百!多一个我都不要!”
于是,此刻的博物馆花园被布置成了森系婚礼的风格。白色鲜花与绿色藤蔓缠绕着复古铁艺拱门,木质长椅上系着亚麻色蝴蝶结,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桂花和洋桔梗的淡香。
后台新娘休息室里,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我的头纱!谁看到我的头纱了?!”
“耳环!这副珍珠耳环不是我的配套款!”
“林薇你冷静点,深呼吸——”
“我吸不进去!秦屿那个傻子是不是又把流程记错了?我昨天明明把流程图彩印了八份塞在他每个口袋里!”
沈星澜抱着已经会咯咯笑的小曦,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化妆师、伴娘团和林薇像旋转木马一样在房间里转圈。她今天穿着浅香槟色的伴娘礼服,款式简洁大方,既不会抢新娘风头,又能方便照顾孩子——这是陆砚深亲自筛选了十七个方案后定下的。
“找到了!”一个伴娘从沙发垫子底下抽出一条镶嵌着碎钻的头纱,“在这儿!”
林薇一把抓过头纱,对着镜子比划,突然又尖叫:“我的捧花!我的铃兰捧花呢?”
“秦屿刚才说捧花有点蔫,拿去让花艺师紧急处理了。”沈星澜终于开口,声音温和,“五分钟前的事,你当时正在试戴第三对耳环。”
林薇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哭丧着脸:“星澜,我紧张。”
“看出来了。”沈星澜微笑,把小曦递给旁边的育儿嫂,起身走到林薇身边,接过化妆师手里的发卡,亲自帮她调整头纱的位置,“紧张什么?秦屿又不会跑。”
“我怕他踩到我的裙摆摔倒——他昨天彩排时差点摔了三次!”
“怕他说誓词时结巴——他昨晚对着镜子练了二十遍,还是把‘无论贫穷富贵’说成了‘无论富贵贫穷’!”
“怕他给我戴戒指时手抖把戒指掉进喷水池——陆总为什么要坚持在仪式区旁边设计一个喷水池?!”
沈星澜忍不住笑出声:“喷水池是博物馆原有的景观,砚深只是建议保留,说水流声能缓解焦虑。”虽然她怀疑陆砚深的真实动机是“收集婚礼期间环境噪音对仪式流畅度影响的数据”。
“我现在更焦虑了!”林薇抓住沈星澜的手,“星澜,你说实话,结婚真的好吗?你和陆总现在……幸福吗?”
沈星澜看着她眼底真实的忐忑,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薇薇,婚姻不是‘好’或‘不好’的判断题。它是一道每天都要重新解答的应用题,题目千变万化,但如果你找对了搭档,就会觉得解题的过程本身……很有意思。”
她顿了顿,想起今早陆砚深一边给儿子换尿布一边分析“不同品牌纸尿裤吸水速率对比数据”的模样,眼底泛起温柔:“会有人记得你所有奇怪的小习惯,会在你慌张时成为你的镇定剂,会在平凡的日子里,不断给你新的心动理由。这还不够好吗?”
林薇愣愣地看着她,眼圈突然红了:“星澜,你现在说话好像哲学家……”
“是经验主义者。”门被推开,陆砚深走了进来。他已经换好了深灰色伴郎西装,怀里抱着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手中的小曦——育儿嫂正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显然是在“交接”过程中被陆总自然而然地“接管”了。
“情绪波动数据采集显示,”陆砚深走到沈星澜身边,很自然地将小曦递给她,同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流程图,“秦屿目前的位置在新郎休息室,心率每分钟92次,略高于日常平均值但处于可控范围。他已确认戒指位置(左胸口袋,内衬加固),誓词卡片(右胸口袋,塑封防水),并在鞋底贴了防滑贴。喷水池已安排两名工作人员在仪式期间待命,手持长柄捞网——虽然我认为戒指掉入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三。”
林薇:“……”
沈星澜忍着笑:“你告诉他这些,是想让他更紧张吗?”
“恰恰相反。”陆砚深挑眉,“根据压力转化理论,当一个人知道所有应急预案都已就位时,焦虑感会下降百分之四十以上。另外,”他看向林薇,“秦屿让我转告:无论你今天是戴珍珠耳环还是钻石耳环,穿高跟鞋还是平底鞋,念错誓词还是忘词,他都准备好了。他的原话是——‘反正我认定了,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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