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棠听到奶奶那句我跟你走后,眼中的锐利微微柔和了几分。
事实上,夏如棠在说出给予选择的话时,内心早已做好了独自一人离开的准备。
在这个陌生而艰难的年代。
要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抛夫弃子,确实很难为她。
所以,一开始夏如棠就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并没有必须要一个好结果。
再者,她带着一位年迈的老人同行,无疑也是沉重的负担。
然而,当夏如棠亲耳听到奶奶答应跟她走时。
她心中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带来一丝陌生的酸涩。
这感觉来得突然而强烈,仿佛……是这具身体对眼前老人最后的眷恋与回应。
夏如棠沉默地点了点头,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
“好。”
夏如棠首先将那个装着照片汇款单和户籍仔细折好,贴身放入怀中。
这是证明身份寻找出路的关键。
当她把泛黄信封贴身收好时,忽然心念微动。
意识深处某个虚无的角落被悄然触动。
随着意念驱使,身上的信封瞬间消失。
下一刻,信封就安稳存放在一立方米的空间中。
成功了。
夏如棠眼底掠过一丝讶异,很快化为了然。
她还没来得及琢磨,就从奶奶手中接过那个装着零散钞票的荷包,同样妥善收好。
夏如棠的目光快速扫过屋内,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换洗衣物,以及一件厚点的外套,全都堆在床单叠成的包袱里。
紧接着,她从墙角一个破麻袋里迅速找出几个还算硬实的杂面饼子,用一块旧布包好。
整个过程,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行动迅捷如风。
所有动作都在三分钟内完成。
奶奶站在门边,望着孙女精准找出藏在墙缝的火折子以及灶台角落的盐块。
这些只有她们祖孙才知道的藏物地点,这让老人眼中最后一丝疑虑担忧彻底消散。
夏如棠走到院子,将那把被夏老二用来逞凶的柴刀捡起。
整个过程她冷静又高效。
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犹豫。
仿佛一切早已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
“奶奶。”
夏如棠扶住奶奶的手臂,她言简意赅,“我知道一条小路,能抄近路通到邻镇。”
“到了那里,我们再想办法尽快坐车离开。”
夏如棠没有详细说明想办法具体是什么,但她的镇定感染了奶奶。
奶奶只是紧紧回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奶奶听你的。”
当夏如棠扶着奶奶,背上那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包袱。
其实很多东西在放入包袱的同时,她已经暗自转移到了空间。
只是奶奶并不知内情而已。
当夏如棠手持柴刀推开屋门时,院子里的情景果然不出所料。
夏老栓到底还是叫来了几个平时与夏家交好,或是惧怕他家的本家汉子。
约莫四五个人,拿着锄头扁担,堵在了院门口。
王金花站在他们身 后叫嚷,“这死丫头中了邪,快把她捆起来!”
夏国宾阴沉着脸,“白眼狼!我们白养你这么多年!”
“敢对你爷动手,今天不把你这身反骨敲碎,我就不姓夏!”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多是指责夏如棠不该对长辈动手。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夏如棠,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
她甚至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白养?”
她目光冰冷,缓缓扫过夏老栓和王金花,“父亲在世时,每个月按时给家里汇款,什么叫你们白养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院子里瞬间一静。
王金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你胡咧咧啥!”
夏如棠却不理她,“各位都在,正好做个见证。”
“我父亲出事,国家赔了多少钱,你们可能不知道,但父亲每个月寄钱的事,想来大家应该略有耳闻吧?”
人群中一些人开始交换眼神。
“那些钱,够养大十个我了!”
“可结果呢?”
“我平日吃的是你们吃剩的馊饭剩菜,穿的是你们不要的破烂衣裳。”
“我年纪小,挨饿受冻没关系,扛得住,但奶奶呢?”
“她一大把年纪,为了这个家,她操劳半生,任劳任怨,可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
“洗衣做饭,田里地里什么活都要干,你们一言不合还要动手打她。”
夏如棠趁机将原主与奶奶那些委屈和苦难赤裸裸地摊开在阳光下。
王金花破口大骂,“你放屁!小贱种你敢污蔑我们!”
“污蔑?”
夏如棠嗤笑,“奶奶为什么宁愿跟我走,也不肯留在你们这温暖的家里?”
“那是因为她在这个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还要被自己的儿子,媳妇当牲口使唤!”
“就连她的男人,一言不合就对她拳打脚踢。”
“你胡说!娘是老糊涂了!是被你蛊惑了!”
王金花张牙舞爪地就要冲上来撕打夏如棠,“我撕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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