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棠转向其他人，“大家两人一组，互相练习照应！”
“我再重复一次，先看准，心要静，手要稳，捏准七寸！”
蛇窟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不再是单方面的恐惧瑟缩和压抑，而是变成了一场紧张却充满挑战的实战训练场。
惊叫声依然时有发生，但更多的是互相提醒和鼓励。
“捏后面一点！”
“对！就那里！”
“别松手！”
“它缠上来了，快帮我解一下！”
夏如棠盘腿坐在火堆旁，继续撕扯着刚才的蛇肉，因为蛇肉在火上烤了太久，早已焦掉了。
但她丝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的吃着。
一旁的李正兰看着手里的蛇，再看了看稳坐火堆旁的夏如棠，她的眼神逐渐从深思变为坚定。
她尽量模仿着夏如棠的动作，将蛇剥皮，穿串，继而架在火上烤。
尽管过程狼狈。
但当她也吃上自己烤的蛇肉时，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有了李正兰带头，其他女兵也纷纷鼓起勇气尝试。
一群女兵之中，唯独何园，依旧紧紧靠着坑壁。
无论别人怎么鼓励，她都不敢靠近蛇堆一步，眼泪更是在眼眶里打转。
夏如棠吃完烤焦的蛇肉后，将蛇骨扔在火堆里。
然后才走到何园面前。
她没有催促，也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何园，你为什么来当兵？”
何园愣了好几秒。
不清楚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何园沉默了许久，才说: “我，我爹娘重男轻女，为了给我哥凑彩礼，要把我卖给邻村一个瘸了腿的老汉。”
“我不肯，他们就打我。”
“我跪着求了我大伯好久，他才想办法托关系，送我来了部队……”
夏如棠看着她，声音清晰，“那么现在，你是愿意回去嫁给那个瘸腿老汉？“
“还是留在这里，抓起眼前这条没牙的蛇，剥它的皮，吃它的肉，掌握你自己的命运？”
何园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终于决堤。
她看看夏如棠，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些蠕动的蛇。
最后，目光仿佛穿透了蛇群，看到了绝情的父母和瘸腿年迈的老汉。
“我，我……”
何园哽咽着，呼吸急促。
“告诉我，你的选择。”
何园咬牙，“我，我不想回家！不想嫁人！”
“好。”
夏如棠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能救你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今天是令你满心恐惧的蛇，也许明天就会是其他东西。”
“怎么选择，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最终何园颤抖着声音回道，“我，我抓。”
何园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那只垂下地手紧紧攥着作训服的裤缝。
片刻后，她站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盯着那群扭动的蛇，像是要用目光将它烧穿一个洞。
路嘉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去拉她，“园园，你……”
何园深吸了一口气，“我，我可以。”
她说话时都明显带着颤音。
夏如棠随手抓了一条蛇，“过来。”
何园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夏如棠身边。
越是靠近，那股蛇类特有的腥臊气味愈发浓烈。
她甚至能看清蛇身上细密的鳞片和那双冰冷无情的竖瞳。
“别怕。”
夏如棠的声音适时响起。
何园用力点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她伸出右手，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她尝试着靠近蛇身，但在即将触碰到那冰凉鳞片的瞬间，又像被咬到一样猛地缩回。
“啊！”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呼吸明显也更加急促。
夏如棠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再来。”
何园闭上眼，再次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几秒后，她重新睁开眼，眼神里多了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她不再去看那令人心悸的蛇头，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夏如棠手指扣住的那段蛇身后方。
就是那里！
颈后三寸！
她不再犹豫，右手再次探出，虽然依旧带着微颤，动作却快了许多！
拇指和食指呈钳状，精准地扣向了夏如棠所示意的位置！
冰凉而滑腻的手感让她头皮发麻。
她甚至能感觉到鳞片下肌肉的瞬间绷紧和强有力的挣扎！
“唔！！”
何园紧咬牙关，几乎是本能地，手指用力掐紧！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蛇身在她掌中疯狂扭动。
粗壮的蛇尾啪地一下甩在她的手腕上。
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随即那蛇尾迅速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手臂上传来的束缚感让何园头皮发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几乎要尖叫着松手。
但她勒令自己要冷静，不能松手！
她死死捏着那条蛇，蛇身在她手臂上缠绕扭动。
她却凭借着意志力硬是没有松手。
“我，我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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