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棠:“你要是真这么闲,不如来帮我把那筐土豆削了。”
徐元韬手里的烟圈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他掐灭烟蒂,神情恢复了平日的懒散,“今天又不是我值班,再说了,那也不是我该干的活儿。“
“不是你说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吗?”
夏如棠随手将手里削好的土豆扔向那盛了半桶清水的桶里。
“那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下。”
徐元韬怔了怔,突然笑出声。
他拎起小马扎凑到她身边,接过了夏如棠递过去的削皮刀,“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跟你客气什么?”
刮皮刀与土豆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徐元韬的手法虽已熟练不少,但比起夏如棠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仍显笨拙。
夏如棠指尖翻飞,十秒一个,削好的土豆准确落入桶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徐元韬的目光不时飘向身旁。
夏如棠终于忍不住掀起眼皮看了徐元韬一眼,“有事说事。”
“我特别好奇啊,你为什么想来当兵?”
“虽然现在女兵吃香,退伍包分配,但看你这劲儿,不管干什么应该都不会差,那么应该也不愁找不到好工作吧?”
“那你为什么来当兵?”
“还是你真的把保家卫国当理想目标?”
夏如棠反问,“为什么不能?”
徐元韬手里的刀顿了顿,“保家卫国不都是男人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夏如棠终于停下手,转头看他。
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漾起微波,“你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女人。”
徐元韬却不认同她这个说法,“你这话未免太偏颇。”
“我承认,女兵有女兵的优势。”
“但总体来说,男兵确实呈压倒性的优势啊,这你不能否认吧?“
夏如棠并不奇怪徐元韬会有这样的想法,“从古至今所有男人都看轻女人,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原本一路打仗挣军功,但自从女儿身曝光后,各方态度微妙,不仅否定她的付出,还质疑她的能力,这就是性别劣势。”
“你知道有多少有天赋有热血又有能力的女性,仅仅因为性别,就被挡在了某些领域的大门之外?”
“在军队里,尤其如此。”
“女兵的存在,很多时候更像是一种点缀。”
“通讯、医疗、文艺这些岗位同样重要,但为什么冲锋陷阵,执行最核心任务的,就必须默认是男人?”
“女性身上蕴藏着一种尚未被真正开发和运用的战争智慧与独特优势。”
“真正的战斗力,不仅仅是肌肉的对抗,更是智慧的较量,是忍耐的比拼,是细节的决胜。”
夏如棠继续说道,“在敌后渗透,一个看似柔弱的女性,可能比一个肌肉虬结的男性更容易融入环境,获取情报。”
“比如在解救人质的复杂情境里,女性可能具备更细腻的观察力和更强的沟通能力,能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找到不流血解决问题的关键。”
“在需要极度耐心和专注的长期潜伏或狙击任务中,女性的心理稳定性或许能创造奇迹。”
“这些,都不是我凭空想象。”
“国外一些军事强国,早已有了成功的女子特种作战单位先例。”
“她们用战绩证明了这种差异化战斗力的价值。”
徐元韬突然有所猜想,“所以,你想留在基地,是因为……”
“对。”
夏如棠深吸一口气,“我要组建一个女子特种部队。”
徐元韬闻言挑了挑眉,“胃口不小啊。”
其实从夏如棠开口,他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大。
夏如棠看向徐元韬,“花木兰的悲剧不在于她是女人,而在于她生在一个不允许女人站在台前的时代。”
“她的付出被否决,不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恰恰是因为她做得太好,好到动摇了男人引以为豪的根基,才让那些人害怕了。”
“我想组建的女子特种部队,不是为了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也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证明女人也能行。”
“那太浅薄了。”
“我的目标,不是带着一群女人,去模仿男人,在男人制定的规则和标准下去拼个你死我活。”
“我要做的,是重新定义战场,是去开拓一片属于女性军人不可替代的作战领域。”
“我们要执行的,是那些传统男兵部队可能不那么擅长,或者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我们要做的不是替代,不是补充,而是开拓。”
徐元韬看着她,脸上惯常的漫不经心收敛了。
“女子特种部队……”
徐元韬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有嘲讽,“想法很惊人。”
“但……这条路,太难了。”
徐元韬从小在大院里长大,他接触过的,看到过得,听到过的,几乎没有女子战队这一说话。
“从观念到选拔标准,再到训练体系以及最终的任务定位,几乎是从零开始,挑战的是根深蒂固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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