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踏着晨露来到凌雪的居所。初升的朝阳将城堡的尖顶镀上一层金边,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野花混合的清香。推开雕花木门时,我看到凌雪正站在窗前,晨光透过她银白色的发丝,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纤细的手指轻抚窗棂,指尖在木纹上留下细微的颤动,仿佛在感受这座古老城堡的脉动。
我来了。我轻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脚下的橡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惊动了窗台上停驻的一只蓝羽鸟雀,它扑棱着翅膀飞向窗外,在晨光中划出一道蓝色的轨迹。
凌雪转过身,墨玉断龙令在她指间流转着幽暗的光芒。她今天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编织的腰带,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点。我注意到她的眼睑微微泛红,似乎昨夜未曾安眠。跟我来。她的声音比往常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裙摆拂过地面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
我们穿过城堡曲折的回廊,脚步声在石壁上回荡。走廊两侧的壁画描绘着古老的传说,那些褪色的色彩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故事。经过一扇彩绘玻璃窗时,斑斓的光影投射在凌雪的脸上,为她苍白的肌肤增添了几分血色。推开最后一道橡木门,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草地延伸向远处的森林,晨露在草叶上滚动,像无数细小的钻石。远处的松林在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古老的秘密。
凌雪站在草地中央,举起断龙令。阳光照在漆黑的令牌上,那些神秘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玉石表面游走。她的嘴唇轻启,声音如同清泉流过卵石:以我闪族凌雪之名,她的声音在晨风中格外清晰,正式任命永族旷宇为蓝玉守卫。随着她的话语,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令牌中流出,如同一条发光的溪流,缓缓注入我的胸口。那光芒带着微凉的触感,像是初春的溪水漫过指尖。
我感觉到体内的蓝玉断龙令微微发烫,多出了一些古老的陌生文字在令牌上若隐若现,带来一阵奇异的刺痛感。当光芒完全消失时,我发现令牌表面的那些文字交织成为几道陌生的纹路,它们像是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着,时而交织时而分离,仿佛在编织某种神秘的图案。我的指尖轻抚过这些新生的纹路,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古老力量在轻轻脉动。
仪式完成了。凌雪收起令牌,银色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她轻蹙眉头,一缕银发从发髻中滑落,垂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不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令牌边缘,指甲与玉石相碰发出细微的脆响,由于我们来自不同氏族,你有权拒绝执行我的命令。
我注意到她指尖微微发白,显然心中并非像她的声音那般平静。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细小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几不可闻的叮铃声。我敌不过你强大的灵魂力量,她继续说道,声音低沉了几分,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峦,所以不会强行命令你。但...她顿了顿,喉间轻轻滚动,像是咽下了某些未说出口的话语,情况有变,刚才的任命只是临时性的。
什么变故?我上前一步,闻到空气中飘来的一丝异香——像是某种草药混合着金属的味道。这气味让我想起古籍中记载的炼金术士的工坊,那种混合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
凌雪深吸一口气,胸前的银质吊坠随之起伏:邪魔直接指派了一个人来做我的蓝玉守卫。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说话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城堡西侧的塔楼,那里的一扇窗户后,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
我眯起眼睛,感觉到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仿佛有电流穿过:所以?
所以我必须同时任命你和它两人,她的指甲轻轻划过令牌表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在玉石上留下几乎不可见的划痕,但蓝玉守卫只能有一个。她刻意加重了这个字眼,让这个简单的代词听起来格外刺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音节,你们需要决出胜负,胜者的断龙令会获得正式任命。说这话时,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左臂,那里似乎有一处未愈的伤疤。
它?不是人类?我追问道,同时注意到草地边缘的阴影似乎比往常更浓重,那些阴影蠕动着,像是活物般缓缓扩散。
我不确定。凌雪摇摇头,那缕银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在阳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但它给我的感觉很...怪异。她斟酌着用词,眉头紧锁,在眉心形成一道细小的纹路,就像看着水面上的倒影,明明很清晰,却又总觉得哪里扭曲了。她抬起手,阳光穿过她的指缝,在她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我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伤痕,已经结了一层薄痂,周围还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迅速拉下袖口,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想你明白我的期望。她转移话题,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指尖仍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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