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血脉为引,以吾之灵魂为祭,苍焱庇护,剑佑苍生!”
话音落下,炽烈而明亮的苍焱自地底喷薄而出,瞬间吞噬了我们所有人的身影。这火焰并非凡火,其中蕴含着古老的意志与力量,灼热中带着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感。
就在那片耀眼的苍蓝色烈焰中,一道更为刺目的虹光骤然撕裂天际,仿佛在呼应着同时响起的、既似雷鸣又似梵唱的声音。光芒自高空缓缓降临,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为之扭曲震颤。
我紧紧盯着墨石那双逐渐被惊骇与恐惧占据的眼睛,能清楚地读出他眼中的困惑与难以置信。虽然长剑下落的速度已缓慢到极致,宛如慢放的影像,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如实质般压迫着墨石,让他无从反抗。此刻的我,感觉周遭空气仿佛凝聚成一个诡异的旋涡,不断抽走我体内的气力,反作用于手中长剑,令其如劈棉絮般绵软无力,却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阻挡着下落之势。
万籁俱寂,连风声都为之凝滞。没有声响,没有震动,长剑的光芒如流水般缓缓掠过墨石的胸前,所有的苍焱以他为中心尽数聚拢,形成一个巨大的蓝色光茧。
“这便是你致命的弱点,墨石。”随着我淡然的话音,墨石身上那已布满裂痕的生灵之甲发出一声脆响,轰然破碎,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空中。
“生灵之甲虽可重聚,但在你完全驱散围拢在你身体周围的属于我的生灵之气以前,绝无可能。所以……”我手中的月剑在划过墨石胸膛的刹那,便已深插地面,剑身嗡鸣不止,难以轻易拔起。此刻我握着的,是剑柄处蓝光隐现的焚天剑,剑身流转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战士,你需要什么?”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如远古的钟声回荡。原来焚天剑上一任主人的残魂尚未完全消散。
“它——焚天剑的灵魂。”我毫不犹豫,声音坚定如铁。
“你决定了吗?终结它于最灿烂的光华之中?”
“是,至少无愧于它的一生。让它以最辉煌的方式落幕,好过在时光中黯然失色。”
“那么,呼唤吧。在它苏醒的一刻,倾尽剑中所有,续写传说!”
“结束了,墨石!”焚天剑骤然化作一道蓝绿龙形气息,龙吟震天,径直穿透墨石撑起的最后一道气力屏障,精准地刺穿他的咽喉。而我手中亦最后一次燃起灼热红光,那是我残存的最后一丝生灵之气,化作奔涌的火焰,如凤凰展翅般直冲墨石……
燃烧着烈焰的利爪死死扼住墨石的咽喉,灼热的火舌自他颈后喷涌而出,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墨石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一丝生机如风中残烛般熄灭。终于,墨石的生机至此彻底断绝,身体缓缓倒地。
“结束了……”望着手中渐化星光的焚天剑,我瘫坐在地,浑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我的生灵之气已所剩无几,方才那记永生烈焰爪,已是我所能动用的最后一丝生灵之气。不远处,孤云和凌枫也坐在地上剧烈喘息,脸色苍白如纸,正在恢复着生灵之气耗尽后的极度虚弱。
“剑佑苍生……那仅仅是生灵之气和气力混合使用的结果吗?”凌枫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已经感觉到了?”我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疲惫,“若只是混合,倒还轻松。实际上,墨石所言不虚,混合后的力量确实微不足道。失了气力的刚猛,也缺了生灵之气的纯净。方才我所做的,不过是将它们融合后作为一种依托罢了。”
“呵呵,只怕实际远没有说得这么轻松吧?”凌枫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
“岂止是不轻松,可谓凶险万分。”我叹了口气,回忆起方才的感受,“强行扭曲自我灵魂,利用极度痛苦时灵魂散发出的最强烈原始情感,尽可能引发众人共鸣,并将其寄托于外放的意识世界,以心中所谓的信仰,借杀戮施行护佑……”
“扭曲灵魂,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孤云突然开口,声音凝重,“灵魂层面的力量,稍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确,论及灵魂层面的力量,曾是繁星神使的孤云的了解不下于刚刚复活不久的凌枫。
“不单是灵魂。”凌枫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寄托于外放的意识世界——别忘了,当时旷宇的意识世界经压缩已近乎实体化。要以那般大小、触手可及的意识世界容纳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意识世界的溃散,恐怕只是时间问题。再加上借心中所谓的信仰以杀戮护佑,也极易沦为杀戮傀儡。这些危险,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简单。”
“几何倍增……”孤云的眼神已有些空洞,显然在计算着其中的风险,“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好了,回味也无太多意义。”我试图缓和这沉重的气氛,“经历这么多危险,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我们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没这么简单。”凌枫的神色却依旧凝重,“我们只是击败了守卫四味庭的守护者,对真之四味庭中的挑战,仍一无所知……那里的危险,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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