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的行动力很强，没两天就又联系了叶庭秋。
“Evelyn，一直听说你的‘秋日映像’做得很有风格，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去参观学习一下？就当是老同学关心一下你的事业？”
叶庭秋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理由也算正当。她自认心态摆得很正，纯粹是老同学兼前男友参观工作室，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尧来得准时，穿着休闲但细节讲究，一副精英做派。
叶庭秋带着他在工作室里转了转，介绍了不同的摄影区域、设备，还有墙上挂着的一些代表作品。
顾尧看得认真，不时点头，给出几句恰到好处的赞美。
“果然是你的风格，Evelyn，细腻又有力量。能把商业和艺术平衡得这么好，很难得。”
“谢谢。”叶庭秋保持着职业性的距离。
参观接近尾声，两人正站在门口附近的休息区，顾尧似乎还想找些话题多待一会儿。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带起一阵清脆的风铃声。
路知言单手插兜，懒洋洋地晃了进来。他今天穿得随意，黑色T恤配工装裤，却硬生生穿出几分T台模特的随性不羁。
“叶大师，忙着呢？”
他目光先落在叶庭秋身上，随即像是才注意到她身边的顾尧，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瞬间定格。
叶庭秋明显感觉到路知言周身的气场微妙地变了一下。
路知言确实一眼就认出了顾尧。
当年叶庭秋在国外留学时，她的ins上没少出现这个男人的身影。
虽然过去多年，顾尧气质更沉稳了些，但那张脸，路知言记性好得很。
尤其是，这男人还是用那种让他非常不爽的方式，成了叶庭秋的“前任”。
“哟，有客人？”
路知言踱步过来，姿态闲适，目光在顾尧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转向叶庭秋：
“这位是……？不介绍一下？”
叶庭秋没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交锋，只觉得路知言这厮今天看起来格外欠揍。
“顾尧，我大学同学。这位是路知言。”她刻意模糊了顾尧的身份。
“路知言。幸会啊，顾先生。”
路知言对着顾尧伸出手，笑容灿烂得有点假。
顾尧也伸出手：“路先生，久仰。”
他表现得体，仿佛真的只是偶遇叶庭秋的一位普通朋友。
两手相握，一触即分。
路知言收回手，指尖似乎无意识地在裤缝上蹭了一下。他转向叶庭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阴阳怪气：
“我说怎么这两天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是有‘老同学’要招待。”
叶庭秋瞪他一眼：“你没事跑我工作室来干嘛？”
“路过，渴了，讨杯水喝。”
路知言说得理直气壮，目光却再次瞟向顾尧。
“顾先生也在北京发展？做什么行业的？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顾尧保持着微笑：“刚回国不久，做点艺术投资和咨询方面的小生意，比不上路总家大业大。”
“哦，咨询啊。”路知言点点头，语气轻飘飘的。
“那顾先生可得把‘客户关系’维护好了，尤其是……像叶老师这样的‘老客户’。”
他这话说得歧义十足，眼神在叶庭秋和顾尧之间来回扫，暗示意味明显。
叶庭秋听得火大，这家伙嘴里就没句好话！
“路知言，你喝不喝水？不喝赶紧走人，别在这儿影响我工作！”
“行，我走。不耽误叶老师和‘老同学’叙旧了。”
路知言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的笑容却冷了几分。
他转身就往门口走，步伐很快，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下，回头，对着叶庭秋：
“对了叶大师，昨晚你落我车上的口红，还要不要了？不要我扔了啊。”
他语速极快，说完，根本不等叶庭秋反应，拉开门就走了出去，玻璃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晃荡着，发出不小的声响。
叶庭秋被他这临门一脚的“栽赃”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什么时候落口红在他车上了？！这混蛋分明是故意的！
顾尧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仿佛没听懂路知言的弦外之音，只是关切地问：“Evelyn，你朋友……好像脾气不太好啊？”
叶庭秋强行压下怒火，挤出一个假笑：“他就那样，神经病，不用理他。”
顾尧没再追问，适时地提出告辞：“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Davis教授的事，我们再联系。”
送走顾尧，叶庭秋回到工作室，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一阵烦躁。
路知言那个混蛋，发的什么疯！她点开微信，想骂他，却发现那个头像安安静静，一条新消息都没有。
这不像他。
按照往常，他“犯贱”完之后，肯定会等着她回击，今天居然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而此刻，已经坐进车里的路知言，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他脸色阴沉，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
顾尧。那个甩了叶庭秋的混蛋，居然还敢出现？还他妈一副温文尔雅的伪君子样！
叶庭秋居然还让他去工作室？他们刚才在里面聊什么？叙旧？破镜重圆？
一想到这种可能，路知言就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啃噬着，又酸又胀，极其不爽。
他烦躁地扯开领口，发动车子，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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