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想学巫蛊?”大祭司眼中闪过异色。
“不。”林凡摇头,“我想看的是,苗疆如何将‘毒’、‘虫’、‘咒’这些常人视为邪祟的力量,与自然和谐共处,形成独特的修行体系。”
大祭司沉默片刻,缓缓道:“林先生看得透彻。外界都说苗疆养蛊害人,却不知蛊术最初是为了治病救人。毒虫相残,最后存活者吞噬百毒而不死,其体内便会产生克制百毒的物质。取之入药,可解世间奇毒。”
她顿了顿:“就像林先生修行的道法,有人用之斩妖除魔,有人用之欺压凡人。力量本无正邪,全看持力者之心。”
林凡点头:“正是此理。”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巫蛊起源谈到苗疆历史,从修行心得谈到天地大道。
临别时,大祭司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筒,竹筒中有一只通体晶莹如白玉的蚕虫。
“这是‘月华蚕’,三百年才吐一次丝。丝线刀剑难伤,水火不侵,更可承载灵力。”大祭司将竹筒递给林凡,“送给林先生,算是苗疆的见面礼。”
林凡郑重接过:“多谢。”
“林先生若真想知道巫蛊真意,”大祭司看向山下云雾缭绕的群山,“不妨去‘万毒谷’走走。那里是苗疆禁地,毒虫遍地,却也……最接近自然的本真。”
……
**又半月,漠北草原,深秋。**
狂风呼啸,卷起枯草与沙尘。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上,零星散落着牧民的蒙古包。
林凡盘膝坐在一处草坡上,面前生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只烤得金黄的羔羊,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声响。
一个穿着蒙古袍、脸上有着高原红的少年蹲在火堆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烤羊。
“巴特尔,你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林凡撕下一块羊腿肉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林大哥,我按你说的,每天挥刀三千次,现在已经能一刀斩断三根羊毛了!”
林凡笑了:“不错。不过刀法练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心性。大漠狂风,你要学会在风中出刀,而不是对抗风。”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夜色渐深,繁星如斗。
林凡仰头望着星空,感受着大漠独有的苍凉与辽阔。这里的天地韵律与江南水乡截然不同,少了几分柔美,多了几分粗犷豪迈。
“林大哥,”巴特尔忽然问,“你说修行是为了什么?”
林凡收回目光:“为什么问这个?”
“我听阿爸说,草原上的狼群捕猎是为了生存,鸟儿飞翔是为了自由。”少年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好奇,“那修行呢?为了变得更强?可强到什么程度才算够呢?”
这个问题,让林凡沉默良久。
他想起自己最初修行,是为了给母亲治病,为了改变困顿的生活。
后来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为了对抗来自各方的威胁。
再后来……是为了探索更高的境界,为了解开上古之谜。
但现在呢?
“修行是为了……”林凡缓缓开口,“明白自己为什么修行。”
少年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
林凡也不解释,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我教你一套适合草原的步法。”
……
**又过一月,南海,无名荒岛。**
林凡赤足站在沙滩上,任由潮水一遍遍冲刷脚踝。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远处有海鸥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
这三个月,他走遍了大半个华夏。看过了江南的柔,领略了苗疆的奇,感受了漠北的阔,现在又来到南海,体会海的浩瀚。
每走一处,心境便澄澈一分。
修行不只是力量的积累,更是对天地的感悟,对生命的理解,对本心的叩问。
他缓缓闭上眼。
丹田内,那颗金色真元球自主旋转起来。表面那些细密的丹纹,在潮汐韵律的共鸣下,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不是突破。
而是……沉淀。
将这三个月的所见所感,将那些山河的壮美、人间的烟火、生命的疑问,全部融入道基之中。
许久,林凡睁开眼。
眼中一片清明,仿佛能映照出整片大海。
他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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