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夜深了。”侍从轻声提醒。
谢景珩这才回过神,将绢花仔细收进怀中:“明日一早,去禾记酒铺置办些果酒,给州府各位大人送去。”
温家小院里,烛火通明。
“今日灯会咱们禾记可算出尽了风头!”温松兴奋地比划着,“你们是没看见,品酒摊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温柏笑着斟茶:“多亏谢大人相助。”
说着朝温禾眨眨眼。
温禾脸颊微烫,急忙岔开话头:“今日生意是好,可往后单靠咱们自家人,定是忙不过来的。”
柳氏点头:“禾儿说得是。今日白日酒铺里,我与你二婶两人险些忙不过来。后日还要给聚福楼送二十坛酒,酒坊那边也缺人手。”
温禾沉思片刻,眸光一亮:“咱们可以在村里招工。”
“招工?”温大山放下烟袋,“这主意好!村里不少人家日子紧巴,正缺活计。”
一家人商议至深夜,定下招工细则。
次日清晨,温禾让温柏写了招工告示,贴在村口老槐树下。
“禾记招工啦!”村长敲着铜锣吆喝,“酒坊五人,酒铺三人,包午饭,工钱日结!”
村民们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告示前挤满了人,有的踮着脚往前探,有的侧耳听着旁人念告示内容。
“日结工钱?还有这等好事!”
“温家真是发达了,都请起帮工来了。”
“我去试试!总比闲着强。”
不一会儿,温家小院外就排起长队,从院门口一直蜿蜒到村道上,足足排了二三十人。
温禾特意请来村长坐镇,自己则与温枫在院中设了张方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和一本崭新的花名册。
第一个进来的是村东头的王大山,黝黑的汉子搓着手,很是紧张。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薄袄,裤腿上还沾着泥点,显然是刚从田里赶来。
温禾温声问:“大山叔想应聘哪个岗位?”
“俺、俺有力气!”王大山忙道,说着还鼓起胳膊上的肌肉,“搬酒坛子一个顶俩!酒坊酒铺的力气活,俺都能干!”
温枫在账本上记下一笔,出题道:“若一次送酒三十坛,每坛酒重十斤,往返需两刻钟,一日能送多少趟?”
王大山掰着手指头算得满头大汗,眉头皱得紧紧的,算了半天不好意思地挠头:“俺、俺算数不大行,但保证一趟不少搬!让俺搬多少俺就搬多少,绝不偷懒!”
温禾与温枫相视一笑,在花名册上记下“王大山,酒坊搬运”,温禾温声道:“大山叔,明日辰时初刻来上工,先试用三日。”
王大山喜得连连鞠躬:“谢谢禾姑娘!谢谢禾姑娘!”
接着进来的是李寡妇家的春妮,小姑娘才十四岁,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亮晶晶的。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碎花布衫,虽然打了补丁但洗得发白。
“俺会算数!”春妮不等发问就抢着说,声音清脆得像铃铛,“还会招呼客人,俺娘说俺嘴甜!俺想在酒铺干活儿。”
温枫出了道题:“一坛酒卖五十文,客人买三坛,给二百文,该找回多少?”
春妮眼珠一转,几乎立刻回答:“找回五十文!三坛酒一百五十文,二百减一百五正是五十!俺还会看秤认秤,会包东西,俺娘教过俺!”
温禾惊喜不已,这般伶俐的姑娘正好安排在酒铺。
她在花名册上记下“春妮,酒铺伙计”,笑道:“明日辰时初刻来上工,试用三日。”
春妮高兴得跳起来,两条辫子一甩一甩的:“谢谢禾姑娘!俺一定好好干!”
考核进行到一半,院外忽然传来吵闹声。
温禾出去一看,竟是赵婆子拉着孙女小娟在嚷嚷。
小娟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脸羞得通红。
“凭什么不要我家小娟?她可是村里最俊的姑娘!”赵婆子叉着腰,声音尖利,“准是你们温家瞧不起人!”
小娟躲在奶奶身后,声如蚊蚋:“奶奶,咱回去吧……”
温禾不急不恼,走上前温声道:“赵婆婆,我们招工不分美丑,只论能力。小娟姐若愿意,可进来一试。”
赵婆子这才悻悻闭嘴,推着小娟进院子。
小娟怯生生地站在桌前,手指绞着衣角。
温禾柔声问:“小娟姐想应聘哪个岗位?有什么擅长的事吗?”
小娟小声说:“俺、俺会绣花,也会做饭……算数不太行,但俺能学!”
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渴望的光,“俺娘身子不好,俺想挣钱给俺娘买药……”
温枫出了道简单的题:“一坛酒五十文,两坛酒多少钱?”
小娟咬着唇算了算,小声说:“一百文……”
虽然慢了些,但算对了。
温禾点点头,又问:“若是有客人来买酒,你怎么招呼?”
小娟想了想,细声细气地说:“俺会问客人要什么酒,要多少,然后仔细打包好,收钱时慢慢算,不错账……”
温禾在花名册上记下“小娟,酒铺帮手”,对赵婆子道:“小娟姐明日来上工吧,试用三日。只是有一条,做工时不能偷懒耍滑,也不能因为私事耽误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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