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她。
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他俊朗的面上,将他平日里略显冷硬的线条勾勒得柔和了许多。
他深深地望着她,目光灼灼,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
“温禾,”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你知道吗?便是这份‘恰好’,这份‘初衷’,才是最难得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你,眼中看到的,心里装着的,始终是最本质的‘人’,是那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纯粹心愿。”
他的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倾慕。
温禾被他看得有些脸颊发烫,微微垂下眼睫,心跳却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她轻声嘟囔了一句。
“你有。”谢景珩的语气无比肯定。
晚风轻柔,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逐渐清晰的呼吸声,以及那如擂鼓般的心跳,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声无息间被拉近,一种名为“情愫”的藤蔓,在这丰收与荣耀之后的宁静夜晚,悄然生长,缠绕心间,再也无法剥离。
将温禾送回房后,谢景珩才坐车回到县衙书房。
他在灯下静坐片刻,才缓缓拆开那封来自京城的家书。
信纸展开,那股熟悉的、带着严厉与疏离感的墨香似乎扑面而来。
字迹银钩铁画,力透纸背,一如他记忆中父亲给人的感觉。
“景珩吾儿:闻汝擅离京畿,自请偏远小县,吾心甚怒。谢氏子弟,当立于朝堂,经纬天下,岂可困守一隅,徒耗光阴?”
看到这里,谢景珩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嘲讽,果然还是这般兴师问罪的口气。
他继续往下看。
“然,近闻云州所辖,稻谷丰产,更有祥瑞新种,亩产惊人,活民无算,龙心大悦,朝野震动。此等政绩,虽出乎吾之意料,倒也未曾辱没门楣。望汝戒骄戒躁,勤勉王事,勿因些许微末之功便沾沾自喜。谢家之誉,系于汝身,好自为之。”
信的末尾,依旧是那句冷硬的“父字”。
谢景珩捏着信纸,久久未动。
灯火跳跃,映照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信中通篇皆是训诫与要求,看似肯定,实则高高在上,连一句直接的赞许都吝于给予。
那“微末之功”四字,更是刺眼。
他在这边陲之地呕心沥血,在父亲眼中,竟只是“未曾辱没门楣”而已。
他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温禾那双清澈坚定、始终望向土地与百姓的眼睛,再对比这信中字里行间的算计与权柄,心中那份因丰收与嘉奖而产生的温热,似乎也凉了几分。
他将信纸缓缓凑近烛火,跳跃的火苗舔舐着纸张边缘,很快便将其化为一片灰烬。
有些路,既然选了,便不会回头。有
些认可,既然求不得,那便不求。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至少,在这里,他找到了真正值得为之奋斗的意义,和……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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