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既下,日程便骤然紧凑起来。
谢景珩与温禾的生活节奏仿佛被上紧了发条,开始在离别前的半月内,高效而有序地运转。
接旨后的第二日,谢景珩便投入了与接任知府的公务交接中。
他并非简单地移交印信文书,而是带着接任者,用了整整五天时间,亲自走访了临江府这几年来兴建的几处关键工坊、新辟的试验农田,以及日益繁忙的港口。
在码头上,他指着那几艘悬挂着“临江府巡”旗帜的崭新船只,对接任者再三嘱托:“李大人,这海上护卫队与工坊、农技队的协作乃是重中之重。工坊所需原料、农技队培育的新种,乃至商队往来,皆赖此海路畅通。护卫队不仅保境安民,更是维系这几者血脉相连的纽带,万不可轻忽懈怠。”
接任的李知府看着眼前秩序井然、充满活力的景象,再听闻谢景珩细致入微的介绍,心中早已佩服不已,连连拱手:“谢大人放心,下官定当谨遵大人规划,萧规曹随,必不辜负大人这五年心血,定让临江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谢景珩见他态度诚恳,心下稍安。
他深知政策贵在延续,自己种下的树苗,需得后人精心浇灌,方能长成参天大树。
与此同时,温禾发出的家书也快马加鞭送到了清河县温家人手中。
信是大堂哥温林当着全家人的面念的。
当听到谢景珩因政绩卓着被擢升入户部,即将举家迁往京城时,堂屋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好!好啊!景珩有出息!咱们禾儿有福气!”爹爹温铁柱激动得胡子直颤,娘亲柳氏则一边笑一边抹着眼角:“就是……就是京城那么远,往后想见禾儿和初心丫头可就难了……”
喜悦与不舍交织,弥漫在温家每个人的心头。
信中,温禾还提出了一个重要的安排:希望二堂哥温枫能前往临江府,全面接手“禾记”总店及所有分店的管理事宜。
温枫听完信,激动得脸色泛红。他没想到小妹如此信任他,将偌大的产业托付。
他几乎是立刻回到房中,提笔给温禾回信,信中言辞恳切,表示自己定不负所托,会尽快安排好清河县几家“禾记小馆”的接手人选,然后即刻动身前往临江府,务必在她们离任前完成交接。
而另一封给周文的信也发挥了作用。
周文收到信后,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将碧波河工厂的各项事务与副手交接清楚,然后便带着温禾交代的初步计划和充足的银钱,提前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为主家打前站。
最让温禾惊喜的是,在接到信的第五日,她的爹爹温铁柱和娘亲柳氏,竟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临江府的知府后衙门口。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温禾又惊又喜,连忙将二老迎进门。
柳氏拉着女儿的手,眼圈微红:“你二哥在京城,你这又要去更远的京城了,我和你爹想着,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说什么也得来看看你,看看初心。”
温铁柱虽不善言辞,也是目光殷切地将女儿和外孙女上下打量,确认她们一切都好,才憨厚地笑了笑:“工坊那边你赵家舅舅和小宝弟弟能应付过来,还有你二叔二婶也能照应,我们就过来住几天,看看有啥能帮上忙的。”
父母的到来,让温禾心中暖流涌动,离别在即的愁绪也被这浓浓的亲情冲淡了不少。
一家人难得团聚,后衙里充满了久违的热闹与温馨。
待温枫紧赶慢赶抵达临江府后,温禾召集了所有核心人员:白芷、王岩、阿蛮,以及自己的父母和即将接手总店的温枫,开了一次重要的会议。
会议上,温禾清晰地明确了每个人未来的职责与方向:
温枫:正式任命为“禾记”总店大掌柜,统管所有“禾记”酒楼、小馆、工坊及相关产业,拥有最高决策权,定期向京中的温禾汇报。
白芷:随温禾入京,负责开拓京城“禾记·雅点”业务,并管理相关绣品、礼盒制作。
阿蛮:随温禾入京,担任温禾的贴身助手兼“禾记”京城酒楼菜品总监,负责保证菜品质量与创新。
王岩:随温禾入京,担任护卫统领,负责温禾及家人在京的安全,并协助管理京城产业的人员安保。
周文:先行入京,负责前期铺面、田庄的购置与打理,为温禾的京城商业蓝图打下基础。
温铁柱、柳氏:短暂停留后返回清河县,负责管理老家产业,并作为温禾与老家联系的重要纽带。
权责清晰,目标明确。
温枫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白芷、阿蛮、王岩则对京城之行既期待又充满干劲。
离别前夕,各种话别宴、送行礼接踵而至。
府城的官员、与“禾记”长期合作的商户、女子农技队的代表、工坊里那些看着“禾记”一步步壮大的老师傅们……纷纷前来道别。
他们送来的或许不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可能是一筐新收的鸡蛋,一匹自家织的土布,一把精心打制的锄头,又或是一封按满了手印的万民书,但每一份都代表着最真挚的感激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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