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师,您可算来了!”
秦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还是无法掩饰的焦虑。他见惯了商场上的大风大浪,可面对这种超乎常理的诡异之事,饶是百亿身家也带不来丝毫安全感。
林渊只是对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早已越过众人,投向了那片被高高围墙圈禁起来的死寂工地。
与上一秒在车内的自信从容不同,此刻的林渊,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凝重的神色。
那来自地底深处的、宛如巨兽心跳般的搏动声,正一下又一下,沉闷而有力地敲击在他的感知世界中。
“大师,您请看。”工地负责人是一个姓李的中年男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两鬓却已然斑白,眼窝深陷,布满血丝,显然已经被折磨得心力交瘁。他搓着手,语气中充满了恐惧,“自从半个月前挖到这个深度后,就怪事不断。”
林渊迈步走进工地,一股混杂着铁锈、尘土和腐败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整个工地一片狼藉,巨大的塔吊孤零零地耸立着,仿佛指向天空的钢铁墓碑。各种施工机械杂乱无章地停放着,车身上覆盖着一层灰败的尘土,仿佛已经在这里遗弃了数年之久。
李负责人跟在林渊身侧,声音都在发颤:“一开始,是晚上的守夜保安说听见有人在工地里敲钢管,可查遍了监控也没发现人影。后来,堆放好的建材会自己倒塌,刚加满油的挖掘机,第二天油箱就空了,甚至……甚至有好几个工人在半夜,看见黑影在脚手架上飘来飘去……”
“我们本来以为是恶作剧,可接连有工人无故生病,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大家就再也不敢开工了。现在,别说给钱,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敢再踏进这里一步!”
秦山听得脸色愈发难看,他转向林渊,眼神中充满了恳切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倨傲的声音插了进来。
“秦总不必惊慌,此地之事,我已经看明白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复古唐装,留着山羊胡,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正手持一个古朴的罗盘,在不远处煞有介事地踱步。
李负责人连忙介绍道:“这位是秦总特意从港岛请来的陈大师,风水堪舆的大家。”
那陈大师显然没把年轻的林渊放在眼里,他轻抚胡须,指着罗盘上疯狂转动的指针,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对秦山说道:“秦总,此地乃是‘阴煞汇聚’之局!你看,工地左高右低,犯了‘白虎抬头’的大忌。加上施工动土,惊扰了地下的阴灵,导致怨气冲天,邪祟滋生。此地的‘气’,已经污秽不堪,寻常人在此地待久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性命堪忧啊!”
他一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引经据典,让旁边的李负责人和秦山的几个手下听得连连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
秦山皱着眉,虽然他更信赖林渊,但也不禁问道:“那依陈大师之见……”
“无妨!”陈大师摆出一副尽在掌握的姿态,“待我布下‘九星锁阳阵’,再辅以开光法器镇压,三日之内,定能荡尽邪祟,还此地一片清明!”
听着这位陈大师的“专业分析”,林渊的脸上却毫无波澜。
在他的“天眼”之下,这片工地的景象与凡人所见截然不同。
整个工地的上空,确实弥漫着一股普通人看不见的混乱气场,如同无数道浑浊的灰色气流在疯狂搅动、碰撞,充满了不祥与衰败。任何一个活人长久处于这种环境中,身体不出问题才怪。
这一点,陈大师并没有说错。
但他错得离谱的是,这些混乱的“气”,其根源,根本就不在地面之上!
林渊能清晰地“看”到,所有这些污秽、混乱的气流,都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漩涡吸引着,缓缓地、却又无可抗拒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地底深处——沉降、汇聚!
地面上的这一切诡异现象,不过是那个地底深处的“东西”在“呼吸”时,所泄露出的一丝丝余波罢了。
这位陈大师,把结果当成了原因,本末倒置,可笑至极。
林渊懒得去戳穿这个江湖骗子,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那诡异的心跳声上。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瞬间,外界的一切嘈杂都被他从感知中屏蔽了。
风声、远处城市的喧嚣、秦山等人紧张的呼吸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个声音。
“咚……”
“咚……”
“咚……”
那沉闷、邪异,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搏动声,在他的脑海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甚至能“听”出每一次搏动时,所带起的那股能量流动的轨迹!
就是它!
它才是这一切混乱的根源!
在秦山、陈大师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林渊动了。
他闭着双眼,却仿佛对这片狼藉的工地了如指掌。他迈开脚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他绕过散落的钢筋,穿过林立的脚手架,步伐坚定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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